等到傅长熹与傅年嘉在侧殿说完话,从外头进来时,燕王与甄停云已经讨论起这丹药的大小来——
燕王还道:“弟妹你要觉着这丹药太大不好吞咽,我下回搓丸子搓得小一点。你看这么大怎么样?”
说着,燕王还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大小。
甄停云:“……”
才从殿门进来,听到一点内容的傅长熹:“……”
深知亲爹德性的傅年嘉:“……”
后背一凉的燕王:“……”
一时间,殿内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与沉默中。
傅长熹用力咳嗽了一声,神色与先前无异,只是微微侧头,温声与甄停云道:“停云,我带你去偏殿歇会儿吧?几位阁老这就要过来了。”
甄停云也觉得自己这时候再留在殿中实是不好,这就要起身随傅长熹去偏殿休息,偏燕王这时候还要上来显摆存在感,跟着道:“我也去偏殿吧。你们议事,我也搭不上话啊!”
傅长熹重又咳嗽了一声。
燕王蔫了,只好老实坐下。
傅年嘉只得上前去安抚自己亲爹。
傅长熹则是牵着甄停云的手出了殿,有些不甚自在的提醒她:“皇兄那些丹药,收便收了,千万别信他的话,更不能吃——那都不是好东西!”
当初傅长熹回京时,燕王做亲哥的也给他送过什么什么丹,傅长熹勉强收了,转头就给丢了——他不信这些,见多了那些丹药吃多了就升天的人,自然不可能以身犯险。
甄停云听了,顿觉那什么阴阳欢喜丹便是拿来喂狗也有些危险,索性还是丢了干净。
不过眼见着傅长熹脸容紧绷,似有忧色,她也有些担心,想了想,顺势捏了捏人的手,打趣着缓和气氛:“你猜皇兄他给我的阴阳欢喜丹是做什么用的?”
傅长熹听到这个名字,脸上不知怎的就有些发烫了。
甄停云还道:“皇兄还说,以后要送我金风玉露呢?你猜这是什么用的?”
从甄停云的角度看去,傅长熹玉白的耳尖都跟着泛起红来,好似滴血一般。
她垂下眼,抿了抿唇,忍住了没有踮脚去摸人耳尖,反到是轻轻的捏了捏对方略带薄茧的指尖,然后松开手,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偏殿:“到了,我在偏殿等你……”
傅长熹顿住步子,眼见着甄停云一步一回头的进了偏殿,那一直紧绷的面色不知怎的又缓和了下来。
只是,想起傅年嘉适才在偏殿说的那些事,傅长熹不觉又蹙起眉头,抬步往外走了几步,便见着立在不远处的宋渊。
傅长熹目光微凝,沉吟片刻,还是唤了一声。
宋渊闻声上前来,垂头行礼,恭谨问道:“殿下?”
傅长熹微微侧过头,低声与宋渊吩咐道:“那些从南宫出来的宫人太监都好好审一审——问清楚了,除了他们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人也跟着从南宫溜出来了……”
宋渊神情一顿,当即便反应过来:“您是担心有什么人混在其中,跟着从南宫出来了?”
傅长熹微微颔首:“这么些人,总不至于各个都是忠仆,指不定就有几个心怀叵测,浑水摸鱼的……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忽,你亲自去审,万不可出错。”
宋渊正色应道:“臣领命!”
傅长熹令他退下做事,眼角余光瞥见那匆匆赶来的几位内阁老臣,沉了一口气,抬步迎了上去。
几人说话间便已入了乾元宫。
皇帝、内阁、摄政王、燕王以及燕王世子,也算是都在这乾元宫中聚齐了。
只一个郑次辅因为“重病”起不来身,自然也来不了,但是缺一个郑次辅也算不得什么,毕竟这么几方的人聚在一起,也算是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