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昕转过头看着她,眼中的关切几乎就要满载而出,如果不是白瑟父母在,他一定会把她紧紧搂进怀里,好好地安抚哄劝。只是现在有长辈在场,而且还没有首肯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他也只能默默地递给她一沓纸巾了。
白瑟接过纸巾,有些失落地看着叶青昕,撇了撇嘴,意思是:叶老师,您都不替我擦眼泪了呀……
叶青昕轻轻地对她摇了摇头,眼中却全是深情:听话,你爸爸妈妈在,我不能表现得太过。
白瑟只能乖乖地自己把眼泪抹了抹。
楚娟仔细地观察着叶青昕与白瑟之间的一举一动,两人的小动作都被她看在眼里。
首先,这个年轻人守礼仪,知分寸,眉目之间带着一股书卷的清气。虽然做出了一些有违伦理的事情,但是却明显不是那种声色犬马,玩物丧志的人。
其次,他的五官长得不算极致出众,但是气质静宁,不染世俗,认真的表情中带着温柔的气息,给人一种翩若惊鸿的感觉。
再次,他刚才的话朴实无华却是真情流露,他和瑟瑟可谓是两厢情愿,真心诚意。
想到这里,白瑟妈妈对叶青昕有了一些好感,神色也缓和了很多。只是她的思想还是太过保守,这‘老师’与‘学生’的名分问题,让她没有办法立刻表态同意而已。
第四节
但是白局长显然就要理性得多了,他此刻的表情就像是生铁铸的,双眼犀利的目光就像利剑一般。
叶青昕默默地给白局长又倒了一杯茶,顿了顿低声说道:‘叔叔,您不要生气。我知道我作为瑟瑟的老师,和她在一起确实有不妥之处,但是一则,现在学校并没有规定这种情况不允许发生,二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和瑟瑟无关。’
白瑟也很少见到父亲如此严肃,急忙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爸爸,您可别错怪叶老师啊。叶老师绝对是一个正人君子,其实是我先跟他表白的……’
‘瑟瑟,你还真有脸说。’白瑟妈妈的眼刀刷刷地飞了过来。虽然是在包间,但是后面还站着服务员呢!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说出这么没脸没皮的话来。
白瑟被她妈妈这么一凶,顿时眼眶又红了。她不明白爸爸妈妈怎么就这么老古董,为什么老师和学生就不能在一起啦?而且叶老师只是曾经当过她的老师啊!现在他们虽然一个学校,但是并不是直接的老师和学生关系啊。
这时,白局长终于沉着脸开口:‘小叶教授,虽然学校没有明文禁止师生相恋,但是总是有违伦常。你就不怕瑟瑟和你在一起,这辈子恐怕都要背负骂名,难以抬头?’
叶青昕缓缓地说:‘叔叔,其实师生恋并没有您想得这么可怕。我国历史上也有不少师生恋的例子。远的有鲁迅和许方平,近的有杨振宁和翁帆,他们也并没有为世人所不容。’
白瑟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暗想:这两对……也是师生恋吗?看吧看吧,伟大的文学家革命家也师生恋了,伟大的诺贝尔奖获得者也师生恋了,爸妈,你们看看这些先驱们带的好头……就知道师生恋是多么有前途的一件事了……
不过白局长仍然不为所动:‘我才不想去关心什么许方平或者是翁帆,她们和我也没关系。但是白瑟是我的女儿,我不希望她冒这个风险。’顿了顿,‘你现在是北外的教授,瑟瑟是北外的学生,你们两个同在一个学校,理应有所避讳。至少,瑟瑟从北外毕业之前,我都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毕业?那岂不是还要再等两年多?不行啊,叶老师已经等了我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能让他再等下去?
‘爸爸……’白瑟扯了扯白局长的衣袖,开始撒娇装可怜,平时她只要这么做,哪怕是天上的月亮她爸也给她摘下来了。但是这次,白局长还是板着脸不为所动。
第五节
叶青昕沉默了几秒,认真地回答:‘叔叔,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我可以从北外辞职。’
白瑟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不行啊,叶老师。您不能不当老师啊,您一定不知道您在讲台上和我们谈论文学的样子有多帅!’
他是这样优秀的老师,她第一次听他的课的时候就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崇拜。他讲出的每一个字,就如初春的和风,吹拂着学生们的心灵。他这样的人,怎么能离开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