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的诞生并没有让贾政脱离苦楚,依然在军营苦熬着,这样的经历,不知道等着这人回来之后,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嫡长子。
或许会被迁怒?会觉得这个儿子克自己?那好像未必是什么坏事儿。
韩秋生难得清闲在家,闲着没事儿就拿荣府的八卦瞎想。可你别说,他这瞎想却未必没有道理。
你看啊,原著里贾政特别看重嫡长子,给予了厚望,这厚望厚到什么程度呢?压得儿子生生的读书读死了!你说,这厚望有什么好?还不如弃如敝履好呢,好歹命能保住了不是。
有了这么一个结论,当韩秋生再听到街面上过来闲磕牙的人说起荣府、说起贾政的时候,自然忍不住分享了那么一二。
“你们连着生儿子都没能将二爷救回来,那这将来等着二爷回来了,见着这嫡长子是个什么滋味?真说起来,二爷这一遭的罪……那孩子也有一半的缘故吧,若非二奶奶有了身子,这和当家老爷们干架,能没半点不是?”
先头就说了,他这铺子所在的位置,那就是荣宁两府世仆们的集中地,铺子也多是枝枝蔓蔓的人家,如此,这里的人对两府的主子,自然也是熟悉的很的。听了他的这种分析会是什么反应?
简直就是恍然大悟啊,就像是一下点开了八卦新方向一样,老激动了。甚至还有人兴奋的直接搞来了点小酒,置办了一二小菜,一边磕牙,一边畅想起将来的热闹了。
“你别说,二爷还真就是那么个性子。但凡有事儿,自来都是旁人的不是。即使是亲儿子,怕也一样如此。”
若是当着贾家人的面,那许是这些人也没这么大的胆子,说两府主子爷们的闲话。可这不是在韩秋生的店里嘛,这不是周围都没别人嘛,那不是刚提溜了点小酒咪着呢嘛,那胆子自然比平日要大些。
“到时候只怕在二爷嘴里,这孩子就成了讨债的了。”
“要这么说,这孩子可真是投错了胎哦,将来还不定怎么受亲爹的苦呢,倒不如当初机灵些,直接去了大爷家,那才是个福地。”
贾赦?说来好像好长时间门没听见他的动静了,都干什么去了?怎么没见他出门?
“好像是老爷正手把手教他管家理事来着。”
“老爷亲自教?那到也是他的福气,荣府老爷可不是一般人。”
“那肯定的,几十万大军都能指挥的如臂使一般的人物,小小的荣府,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也是他该得的,毕竟是承爵的爷们。”
“听说老爷还嫌弃呢,说是大爷性子太软,不像是武将家的子孙。”
“怎么能说是软?那是善,大爷多好的人啊,早年我老娘伤了腿脚那回,我媳妇去给老太太磕头请辞,遇上大爷正好在,听说我老娘已经病了,还特意多赏了10两银子,给了一瓶好药膏来着。”
难怪一说起贾赦这人就满嘴全是好话,合着你这是得过好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对着一个世仆人家的老妇人都能怜惜,那这性子……在这世勋子弟中,还真算得上不错的了。
什么?贾赦是老混账?亲,那你必定是红楼同人文看少了。看看人家的分析,细节里抠出了多少贾赦大老爷的委屈,多少的忍辱负重?
不理贾琏?那是为了保住贾琏的命,生怕他和贾瑚一样稀里糊涂的没了。这才送到了史氏和王氏的手里,让他当个牵制自己的质子。甚至为了将来自己没了之后,贾琏能继续顺利活着,还给他娶了王家的闺女。你说说,这爹当的多不容易?
卖了迎春?那是因为不这样,史氏一直不肯将迎春嫁出去呀。在史氏和王氏的心里,迎春一直是元春借腹生子的备胎。直到年纪实在是大了,又有了元春的喜事儿,这才让贾赦抓住了机会,耍了浑,这才能顺当嫁出去,还嫁了个有世爵的官。唯一没做好的也就是这人选选的不怎么滴,闺女又自己立不起来,这才造成了一系列的悲剧。这么看,这爹容易吗?
反正吧,就韩秋生自己,每每看到这些个,就对贾赦一万个同情,一千个可惜。这人啊,那才是真的投错了胎的典范哦。好几次是真觉得这娃不是史氏生的!
若是再想想贾宝玉被马道婆那什么什么的时候的表现,那就更得分了。亲爹都要准备棺材板了,还是这当大伯的依旧不死心,想张罗着再请大夫呢。就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就贾宝玉他亲妈每时每刻都想着夺爵的筹谋,贾赦能在生死关头还想着拉贾宝玉一把,这情谊真的比真金还贵重。
嗯嗯,又扯远了啊,哎,扯闲篇就这点不好,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飘出十万八千里去。继续说贾政,说这会儿。
韩秋生瞧着和他喝酒的两个对面铺子的掌柜说的肆无忌惮,一时搞事儿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跟着笑说到:
“你们啊,怎么只看见二爷,忘了孩子亲妈了?就那能上书房给老爷们使爪功的劲,还能护不住?我倒是觉着,有了亲儿子,还是个比大爷家瑚哥儿只小了不到两岁的亲儿子,她啊,那心思怕是就没有了二爷,满脑子都想别的了。”
别的?别的有什么?在有过史氏那隐隐卓卓的事儿之后,周围的人哪个不知道二房对爵位有想法的?这别的是什么还用韩秋生细说?
在坐的几个只相互对视了一眼,就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对方的明了。
“别说,还真有可能会这么琢磨,这以后怕是又要多事儿喽。”
“未必,荣府里老爷,老太太都还在呢,二奶奶……怕也只能想想了。”
“也是,头顶上压着两座大山,唯一能做臂助的还关在佛堂,呵呵,确实掀不起什么浪的。”
咦,你们对那两个还听有信心?可若是这两个都不长寿呢?
“我倒是和你们想的不一样,佛堂而已,总有出来的时候,只要出来了,呵呵。”
韩秋生这一个呵呵很有威力,那受过贾赦恩赏的立马就皱眉了,缓缓地眯了一口小酒,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酒杯重重的一放,起身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