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她们再忙,一天的绝大多数时间还是耗在了演武场上。
这几年来,所下的功夫绝不会少,因此到了这个关头,也无甚好紧张的,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卿舟雪又拿着手帕,将清霜剑擦了一遍。
亮如薄刃的剑身,晃出她的半边侧脸,平平淡淡,仍旧没什么波澜。
云舒尘与诸位长老坐在一块儿,她将目光收了回来。
此刻天气还有些冷,刚刚开春,是以身娇体弱的云长老穿得略多一些,披了一层徒儿非要她披上去的狐裘。
输与赢,其实她并不算很看重。
问仙大会虽是较为有名的赛事,不过归根到底,也仅仅只是一场比试罢了。
卿舟雪是云舒尘唯一的弟子,日后峰主之位也定然是她的,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要争的必要。
正如阁主所言,卿儿不去搅合这趟浑水,兴许还能平静几年。
千般滋味萦绕在心头,云舒尘叹了口气,拿着茶壶抿了一口。
浅淡的清香似乎能将心中沉浮的复杂心绪排解得洒脱一些。
她垂眸看着她那白衣翩然的徒儿上了演武场,负剑而立,身姿如秀竹。
像是冥冥之间有何感应一般,卿舟雪也正扭头朝她那边看去。
云舒尘温柔地笑了一下,弧度及其微小,若非仔细观察,定是看不出来的。
卿舟雪将女人格外好看的笑容收入眼底,悄然埋在心头。
而后这才一寸寸地,将眼睛挪回赛场。
越长歌横瞥了云舒尘一眼,本是双腿交叠着坐着,为了离这两个眉来眼去的远一些,她索性将右腿换上左腿,身子也靠向另一边。
“啧。”
她在柳寻芹耳畔轻声嘀咕,“这俩师徒感情怎么比我话本子里写得还腻歪?不对劲。”
柳寻芹目不斜视,“她的确动了心。”
越长歌并非很是意外,她唔了一声,“果然,老娘写的不是话本,是教材。”
柳寻芹微不可闻地蹙了眉,“双修不是那样的,你写的几处多有偏颇。被人瞧去了,容易误人子弟。不懂的东西不要乱写。”
越长歌气得冷哼,“比你懂!这是三流艳俗文章!得博眼缘新鲜的花样,无须严谨——唉?”
她的目光微微一怔,又笑得满城春动,“柳柳啊,你何时看的?”
柳寻芹将目光投向演武场,不再吭声。
此赛事有界限,出界或是倒地不起者需得淘汰,论小队的输赢,则看哪方留下的人数最多。
因此几人都尽量往中间靠拢了站。
阮明珠一向冲锋在前,与林寻真率先所言一样,她揪住木灵根的剑修穷追猛打。
对面单灵根的修士不多,这位估计便是里头修为最高者,可惜还是比阮明珠差了个小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