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响起时,钱延周手中的烟头指向了周梦妍。
不善迎面扑来,商栩只是淡定地找了个可倚的地儿,借力站着,也燃了支烟。吸了口,烟雾朝着钱延周的方向吐,“钱少这消息网不行?”
潜台词很明显,她不是小商太,从来不是。
钱延周叼着烟笑了声,“不是你来干什么?”
商栩又吸了口,然后将它拎在手中,任它自燃。同时对钱延周说,“给你讲个故事。”
周云京,是他在北城一高的同学,两个人同在一个篮球队,一道为校甚至为北城打过不知道出战过多少次。
一起燃过热血,拼过命的交情。意外发生在高三前两周,周云京晚自习回家时,为了救被几个地痞流氓困住的姑娘,被捅了两刀,头上还挨了一板砖。抢救无效,死在了医院。
那个女生,直到今天都没从他死去的阴影走出,每年清明和他的忌日,在他的墓碑前一呆一整日。
“他临死都不放心他的妹妹。”
“他那时也不过十八岁,自己都还是少年就担起了父兄之责。”
直到这时,商栩冷静平淡的语调才有了些波澜,后面的话是冲着因兄长伤心痛哭的周梦妍去的,“周梦妍,你能喊我一声栩哥还有你现在享受到的荣华富贵全都得益于你的哥哥,他到临死那一刻都还在惦记你,为你铺路,你怎么对他的?”
“没脑子,还学别人玩声色游戏,你玩得起吗?最后还不是靠你哥哥收尾?”
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他鸽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他觉得不值极了,但又不得不做,憋气得很。
旧话重申,“最后一次,以后你再敢提我的名字,我曾给了你周家什么,我就会拿回什么。”
“你好自为之!”
说罢,收回手指的力道,燃了一半的烟跌落在地,他用脚碾磨。之后,从裤子口袋摸出手机朝外打了个电话。信号接通后,他的声音在这片空间漫开,“过来带周小姐离开,亲手送到她父母手中。”
笃定拍板,甚至不曾看钱延周一眼。
钱延周也不知道那根经不对,竟也没反对。五分钟后,周梦妍被带走,商栩才凝着钱延周,“清场,我们谈谈。”
钱延周觉得这人怪有意思的,一身邪乎劲儿,莫名对他胃口。他散漫勾唇,右手抬起。包间内的人先后退去,片刻功夫,只剩他们两人。
钱延周朝他勾手,“过来坐!”
商栩边走边说,“故意找上我的?”
钱延周短促地笑了声,眼中兴味更浓,“为什么这么想?”
商栩:“从人群里挖出周梦妍,再牵扯到我”
一个声名狼藉野蛮生长,一个自小被显赫鼎盛的家族护佑,潞北两城名声最为响亮的贵公子在一场不算愉快的开局后坐到了一起
商栩走出诺澜会所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诺澜与温宛宴客的地方分在澄湖两岸,要过去,至少一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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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栩注定错过这次聚会。
坐在车里等代驾时,他拿出手机刷,温宛再未催促他。倒是群里,都在骂他,分外热闹。
他回了句:【周梦妍出事了。】
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