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唤来福寿,吩咐道:“福寿,将这两枝凤簪子砸了,将里面的东西取出送到上皇那边,记得,亲手交给上皇,别过任何人手。”
福寿笑道:“奴才省的,太后,要不要去请惠太妃来这里小聚呢,怕是惠太妃听到这个消息,身体也大好了呢。”
贵太妃笑道:“老姐姐,福寿不愧是跟随姐姐你多年,我们心中正想着呢,他便知道了。”
太后听了乐道:“最近这太阳,刚好,晒在身上也舒服,我估摸着不用我们请,她便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咳嗽声,伴随着:“就知道你们两个老太太背着我,在数落我的坏话,福寿,你去忙正事吧,不用你差人请,我自己就不请自来了。”
太后和贵太妃笑着迎了上前,说道:“你这耳朵还是这般尖,莫非我这宫里有耳报神不成了。”
惠太妃拿着帕子掩了掩唇,笑道:“盼了这么多年了,总算是盼到了,也该出来晒晒太阳,走动动,再在宫内闷着,怕这一身老骨头都要生锈了。”
太后笑着让人摆上茶果,糕点,三人围坐在榻上,说个不停。
大明宫内的太极宫内。
太上皇手里捏着密奏,静默一晌,森冷对福寿道:“这东西是从何而来。”
福寿恭敬的回道:“回老圣人的话,这个是贾太婕妤秘密差人送给太后的,太后知晓此事关系甚大,不敢擅坐主张,恭请老圣人定夺。”
太上皇面色大变,目光凝滞不动,盯着福寿说道:“你若有半点虚掩,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福寿镇定的回道:“奴才所言绝无半字虚假,这两枝凤簪子奴才当着戴公公的面,砸开的,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的。”
太上皇转而戴权:“可有这回事?你亲眼看着他砸开的,没动过任何手脚。”
殿内通明的烛光荧荧发亮,戴权额头沁出一丝冷汗,在烛火的摇曳下清晰可见,逮权沉声道:“奴才亲眼所见,绝对没经过他人之手。”
太上皇脸色隐隐发青,身体明显一颤,愤恨怒道:“甄太妃竟敢如此愚弄朕,实不可忍,即刻传旨下去,褫夺甄太妃封号,打入冷宫,不许任何人探视。忠孝王爷,私交大臣,胆气不足,昏弱有余,心怀不轨,私会罪臣,图谋皇位,朵其王爷封号,贬为庶民,押入宗人府中,与罪臣相伴”
褫夺封号于后妃而言是极大的羞辱,且顷刻间被打入冷宫。就连上皇一直关爱的王爷也被牵连其中,成了罪臣,戴权心中一惊,完全不明白为何太上皇看了密折后如此雷霆大怒,暗暗的瞄了一眼福寿,缓慢退了出去,传旨。
太上皇手指微颤抖,指尖发白,声音里透着寒意:“传轩儿来。”
福寿低垂着头,退了出去,去传皇甫轩,没一会儿皇甫轩便急忙赶了过来,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太上皇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皇甫轩,心下百感交集,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十几许,将手中的密奏递了过去,脸色灰败的说道:“轩儿,你可知晓此事。”
皇甫轩仔细看了一遍,凝着眉头:“父皇保重龙体要紧,儿臣不大相信五弟会如此胆大妄为犯下大逆不道的事,说不准是有人故意陷害五弟呢。”
太上皇扯出一丝冷笑说道:“私藏龙袍,这不是篡位是什么,勾结外臣,通敌叛国,谋害前太子,丧心病狂加害其子嗣,私会宗人府的老八叔,其罪可诛,罪无可恕。”
皇甫轩惊愕的看着太上皇,半响才开口说道:“难怪当年太子死的如此奇怪,连尸首都未曾保全,亲眷似乎顷刻间消失于天地间。父皇,儿臣冷眼旁观,五弟私下与前太子关系甚笃,兄友弟恭,左看右看不至于如此狠心吧,再着甄太妃伴驾多年,与父皇之间夫妻情分深厚,深的父皇心意,按道理来说不应该纵容五弟犯下滔天大罪。”
太上皇一阵胸闷,心头烦恶不堪,额头青筋暴起,回想起密奏上忤逆子说的话,心头犹如十万只火箭般在燃烧,钻心彻骨的疼痛,字字句句含沙射影,自己当年不顾兄弟手足情,残害同胞,上不孝,下不恭,口口声声老八叔求情喊冤。想到此处,太上皇只觉的体内血气翻滚,喉中腥甜,猛然咳嗽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皇甫轩面色一白,连忙换人传御医来。
皇甫轩将太上皇扶到龙榻上躺好,端了口茶水给太上皇漱口,说道:“父皇,莫要置气,伤了龙体不值。”
太上皇的手指紧紧抓住皇甫的手指,嘴唇颤抖着说道:“此等逆臣贼子,不容于天地间,玉碟内除其名,永远监禁在宗人府,直到老死,让他永远陪着你老八叔,去彻查还有没有党羽。”话音刚落,便昏厥了过去。
宫殿内的宫女太监们,心有戚戚,胆战心惊的垂首侍立一旁,这等皇家辛秘他们就算有一个万脑袋也不敢随意听入耳中,只能左耳进右耳出,全当从来未曾听到过。
沈修杰带着一群御医赶了过来,参拜上皇和皇甫轩后,告了声罪,帮老圣人把脉,下针,开了药方,服侍了上皇药汁后,方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