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边境的小镇虽然偏远了点,交通不发达了点,信息滞后了点,经济差了点,但好就好在……空气好。
莫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拿着份报纸看,他自从不怎么使用手机后,就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还被隔壁路过不经意看见的阿姨调侃过。
解决完狮权并把韦焕成功送进牢狱后,莫鸣便隐姓埋名来到此地,一年半以前最初路过小镇,因为跟一条狗吵架又与这里的几只流浪猫结缘,于是莫鸣打算留下来,他本就不是个难养的人,早已适应当地的气候风俗,过得还算惬意。
在隐居之前莫鸣有察觉到不少人在找他,甚至有次差点儿被撞破,自那以后莫鸣彻底甩掉尾巴,并在小镇定居。这一年没有过多的斗智斗勇,既然顾照升不来找他,他也懒得去惹腥味。
但莫鸣有个改不掉的臭习惯,他时不时还是会拿起手机关注席青楠的动向,知道席少爷健康并且过得越来越好就知足了……是不可能的。
要说思念这么文艺的东西,莫鸣不会承认,又不是情窦初开的中学生。他会想起席青楠,虽然更多是在打飞机的时候,这却很像中学生。
每次莫鸣大汗淋漓躺在逼仄拥挤的卧室小床上享受贤者时间,就还挺难熬的。
今天的报纸也没什么特殊,无非是附近某个村要修路了,某知名企业家要回乡建设家乡,市委的领导即将莅临各区县视察等。莫鸣点支烟,漫不经心地继续扫视报纸,倒是角落里一条消息稍微引起莫鸣注意。邻镇有个正在考公的二十三岁女孩儿自杀了,据说在家备考压力太大,父母悔不当初伤心欲绝。
莫鸣脑子活络,自言自语:“最近想不开的年轻女孩儿有这么多?”
“很多。”关子琒正跟朋友吐槽席青楠,“就那天的调酒师,一问人家还是酒吧的股东,家里条件不差,被楠楠那嘴骂过之后还更来劲儿了!托人找到我这儿想牵线,我说吧,追求者很多,就是席大少不愿意!”
“琒哥,以前青楠眼光也高,但好歹玩得起放得下,这回空窗多久了把你急成这样?”
“两年多了吧,也不是急,”关子琒大白天都愁得想一醉方休,“就是他这状态让人不放心,不会过几年出家了吧……”
“谁出家?我哥?”席云迦来得恰是时候,抱着关子琒开始娇弱叹气,“别痴心妄想了,我哥没把我妈气死之前是不会出家的,快救救我吧琒哥……”
瞧着席云迦眼下泛青,脸色苍白,关子琒难得有些心疼,把人反手搂过来戏谑道:“你哥又作什么妖了?体谅下单身狗无趣的生活吧,除了工作他别无二选。”
“快别提了,这几天我妈被我哥刺激得够呛,每天拉着我在外面应酬,磨着我爸明天把我正式介绍给董事会和公司高层,”席云迦小脸皱成一团,“对,今晚不能跟你吃饭了,我妈让我去见什么姜经理。”
捏捏席云迦哭丧的脸蛋,关子琒被逗笑:“行,那晚上我就去找你哥吃饭,让他在公司对你温柔点儿。”
最后关子琒是去席青楠家里点的外卖,两人聊得正欢,关子琒接到席云迦的炮轰短信,跟他们诉苦这姜济海有多油腻,氛围有多诡异,紧接着直接把电话打过来,说吴澜现在把他支出来跟姜济海在里面私密谈话。两人被打断聊天,耐着性子听席云迦声泪俱下。
谁知这小子突然悄声道:“哎,你们说……我妈不会是想出轨吧?”
关子琒:“……”
席青楠:“……”
这小傻子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不等两人回话,席云迦继续疑神疑鬼:“我就觉得那姓姜的看我妈眼神不对!还有前几天那个孙经理,逗我妈笑得花枝乱颤!哎不对,这些人一没我爸帅,二没我爸有钱,我妈图什么呀?”
“分析够了没?福尔摩迦?”关子琒无语,完全不想再听他关于吴澜的脑洞。
倒是席青楠来了兴趣,笑道:“没事,小迦子继续,我出五千你再多说点儿。”
又闹腾一会儿,席云迦才挂电话回包间去。关子琒思索道:“最近吴澜把云迦逼得很紧,又联系这么多饭局,我估计她会有什么动作,你小心点。”
“恩,不怕,翻不出太大的浪,”席青楠轻描淡写道,“况且我以后本来就会给小迦子让路,也没什么。”
这还是关子琒第一次听他说这打算,诧异道:“为什么?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想法一直没变过,我进席聆只是为了拓展人脉和学习,他席远山的财产我完全没兴趣。”席青楠摇晃酒杯,冰球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碰撞杯壁,话里带着股傲气,“爷爷目前给的股份和资产即使不算每年分红也足够我挥霍几辈子。”
“席远山的股份我一分都不要,我也并不会原谅他,永远。”席青楠淡淡道,“他不爱我妈,所以我也不是因爱出生,不必非要继承他什么。”
关子琒本以为这两年他们父子两关系缓和不少,结果也仅仅是见面不会打起来的地步而已。
“琒子,珍惜现在和席云迦朝夕相处的日子吧,”席青楠忽然坏笑起来,“不然以后等云迦接替席远山的位置后,你们两忙起来怕是要同城异地咯。”
关子琒翻白眼。
“小迦子要学什么,我就教什么。吴澜这女人贪得无厌,也是时候给她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