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检查报告迟迟未能出来,白梓岑在医院里又住了一晚,才终于出院。
住院的最后一晚,是曾兆陪着她的。那一晚,曾兆陪她聊了许多,从以前山村里的小伙伴,到自己如何白手起家,创立产业。他滔滔不绝地讲着,眉飞色舞的表情,令白梓岑的嘴角也不自觉染了一点笑意。
曾兆和梁延川是不同的。面对梁延川的时候,白梓岑只能永恒地低着头,接受他的怒与恨。而面对曾兆的时候,她更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们可以说起儿时共同的伙伴,说起自己艰难的遭遇。
因为他们都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人,都了解贫穷,了解苦难。
谈话中,白梓岑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曾兆,关于他左侧跛脚的原因。只是每每提起,曾兆却总是很轻描淡写地绕过这个话题,就好像他根本不曾有过这样的缺陷。曾兆不愿意提及,白梓岑也只好不问。毕竟,对于一个成功男人来说,身体的缺陷似乎是个难以提及的瑕疵。
第20章悲欢的注定(3)
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的早晨,曾兆忽然神秘兮兮地对她说:“小岑,我带你见一个人。”
白梓岑虽是一头雾水,但仍是笑着点了点头。
白梓岑住院的东西并不多,但曾兆仍是殷勤地抢着要接过去,说是不能让病人干重活。年少时的印象中,曾兆就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子,因此白梓岑也没和他争抢,就随他接了过去。
无纺布的袋子握在曾兆的手里,与他那一身熨烫笔挺的西装格格不入,白梓岑看着,不自觉地就笑了。
“要不我来拿着吧,你一个董事长,给我一个导购员拿行李,像什么话呀。”
曾兆将袋子往身边一侧,不让白梓岑去碰:“出了邦盛,我就不是什么董事长,你也不是导购员了。小岑,别那么见外。你无亲无故的,既然叫我一声兆哥,那我照顾你是应该的。”说完,曾兆故意撇开了脸,朝着无人的方向,莫名地笑了笑。
“那就麻烦你了,兆哥。”白梓岑嘴角微弯,朝他腼腆一笑,“对了,你刚刚说要带我去见个人,是谁呀?”
曾兆憨厚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笑意,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说,“他在车里,待会儿上去就看见了。”
白梓岑和曾兆一同往黑色轿车的方向走,因为曾兆要将行李放进后备厢,所以白梓岑比曾兆先一步走进车里。
手指握上车门把手,稍加使力,车门缓缓打开。待见到车厢里坐着的人时,白梓岑一时间竟是摸不着头脑了。
车厢后座,正坐着一个小男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短发齐耳,长相白净,手里还握着一个打乱了的魔方。一身整洁的白恤衫,像是从童话里走出的小王子。
他见了白梓岑,倒也不惊讶,反倒是朝她笑了笑,露出了皎洁的八颗牙:“白阿姨你好,我是小舟。”
白梓岑用了一分钟,将自己脑海里的记忆翻了个遍,却也想不出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小男孩干净整洁的笑容莫名好看,像是极富感染力似的,白梓岑也不由得会心一笑:“你好,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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