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相遇的情景也再度浮现在眼前,当时面对那个漏洞百出的犯罪现场,他绝对不会没有一点察觉!
“三雨兄,”她忽然开口,“经过这两日的相处,我知你行事直爽,是条汉子,对基本案情也并非看不出,但你却又坚持数年不破案,究竟为了什么?”
殷三雨脸色微微一僵,对着她清净冰寒的目光,唇微动了一下,忽然失了声音。
片刻之后,他才向前走了一步,低头凝视着她,语气异常的低沉,“如果我说了,你们会放弃破案吗?”
“不会!”她答得异常坚决。
他望着她,一时有些出神,眼神有些飘忽的道:“有时候,越做事,越不如意;相反,越没有心肝,就越高升得快。”
“可是向这个操蛋的规则妥协,只能被之裹挟,一步步沦向更深的深渊,不是吗?”她一双星目骤然闪烁,却奕奕坚定。
听到她貌似粗鄙实则莫测的话语,殷三雨一时间有些怔愣。
片刻之后,他单手一把按在腰间佩刀刀柄上,忽然仰脸大笑了起来。
笑声爽朗似六月如洗的碧空。
笑完,他双手一抱拳,向前一揖,笑意温煦,“既如此,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殷某人一定会全力完成任务!”
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或许忙半天,二位终会发现,殷某奉行的老子无为而治,才是这个世上最好的选择!公务繁多,殷某先行一步了!”说完,他手扶着腰间佩刀转身便走。
云西却目光深沉,她有一种预感。
她与云南,不仅距离案件的真相越来越近,距离滕县的真相也越来越近。
“哦,对了!”殷三雨忽然转身,英俊的脸上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旁的秘术也就罢了,要是采阴补阳之类的邪术,还是少修习的好,伤身体。”说完,他还挤了个媚眼,才大笑着爬进了马车。
云西差点喷笑出声!
他是在说云南吗?
这么正派古板的云南,他都能给联想到采阴补阳的方向?
这脑洞联想能力绝对不输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啊!
“他说了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云南冷冰冰的声音。
云西赶忙敛了笑意,换了一脸正经表情,转身说道:“他说咱们的破案方法,不如他的无为而治。”
“无为而治?”
云南盯着前方,目光晦暗神秘。
殷三雨已经钻进车里,只剩下厚厚的车帘兀自摇晃。
“他说的,恐怕也有几分道理呢。”云西有些担心的说着,忽觉肩上受力,她不禁抬起头,却见云南按着她的肩,眸光幽然。
“没关系,即便殷三雨真的代表了某些真相,我们在滕县立足的事实也不会改变。剩下的事,早知道,早防备。”他白皙的脸庞上笼着一层浅淡的日光,神采坚毅而焕然。
“好!”云西亦笑得十分坚定。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得异常迅速,殷三雨快速的封堵住了慧娘的口眼,又返身解决了李元,最后扛着已经半昏迷的李元上了慧娘的车子。
两辆马车前面各套了两匹马,但设计很精巧,可以依据负重不同改变马匹的数量。
由于殷三雨的任务急,又多带了一个人,所以从云西的马车中调了一匹增到他的车上。
收拾妥当之后,随着马夫一下脆生生的鞭响,三马齐齐扬蹄嘶鸣,驾车奔向前方,不多时就顺着一条岔路,踏着飞雪迅疾而去!
云西云南则上了单马车驾,尾随前车着也来到了岔路口。
“官爷,咱们去哪儿?”车夫一拉缰绳,回头问道。
云西掀开车帘,干脆的回道:“曹家庄!”
“好勒!”车夫立刻扬起马鞭,拽紧缰绳,朝着另一条岔路飞速奔驰!
第七日晌午时分,马车终于来到了山脚下的贾吕两家。
“停车!”
云西呵止了车夫,一个跃身跳下车。
两座人去楼空的宅院寂静萧索,只有贾四家的黑色猎狗听到了动静,钻出窝棚,朝着他们的马车,汪汪汪地吠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