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沉点点头。
林同一摊手:“那这儿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别的地段要么比这儿贵,要么比这儿偏,您要找着个方便送外卖又便宜的地儿,没有比这儿更好的了,您也不想每天花在取外卖的时间过长吧?”
那得少赚多少钱呢。
乔沉一听,也犹豫了,心下飞快地算了算:“那那你帮我跟宋医生说声,涨点儿,涨一千五吧,一千五一个月。”
“成。”林同爽快地应下,反正林浮生肯定会想办法把这钱送回去,别说一千五,五千一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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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定了合同,林同微微松了口气。
也就是林浮生前三十年过的跟苦行僧似的,无欲无求,屋子除了一堆冰冰冷冷的智能家居,半点儿人气也瞧不见,连日常衣物都还在那个郊区的别墅里,这栋房子里丁点儿多余的私人生活用品也没有,否则乔沉这儿还真不好糊弄。
定了工作又定了落脚地儿,乔沉后两天一直在后华巷的别墅里转悠,过了这两天,两人就彻底拜拜了,乔沉心里没多少轻松,但也没多少留恋,林老爷子的话是彻底钻他心里去了,他要脸。
乔沉犹豫了两天,那些刚买来的衣服还是没拿走,反正吊牌都没剪,就让林同该退退,退不了的就卖。
这两天林浮生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林同每天雷打不动送到他面前的全蛋宴,乔沉几乎看不到与林浮生有关的事,也见不着林浮生的人。
唯一一次见着还是在最后一晚。他半夜起夜,投过二楼的栏杆,看见漆黑一片的一楼客厅里闪着明明灭灭的火星。
乔沉看不清林浮生的脸,却听见了他抽烟时的轻微叹息。
他的心倏忽就被揪紧了似的疼,尖上那一块都抽了。
乔沉站在栏杆旁,等着火星彻底灭了,又赶在林浮生转身上楼前回了卧室。
他坐在床上等了很久,才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轻轻缓缓地荡过去,像是紧着脚尖走路的小贼,怕惊扰了某个暂居旅客的好梦。
乔沉原本朦胧的睡意散了个彻底,第二天中午,他拎着行李箱出现在一楼时,林浮生已经坐在客厅等他了。
乔沉没走过去,远远地站在楼梯口看他,把昨晚没看清的那张脸一寸一寸地扫过——
林浮生脸上的巴掌印还没完全消,乔沉总觉得能看出点浮肿;
他脸上的疲惫盖得很好,如果不是眼底的乌黑,活像个早睡早起身体倍棒的三十岁风华正茂小年轻。
等到目光扫过林浮生身上的衣料时,乔沉的手微微捏了捏行李箱的把手——
行李箱里面没有乔沉的衣服,只一件布料,是林浮生的一件衬衫,是他们在ktv第一次见面时,林浮生穿的那身。
其实乔沉分不清牌子,白衬衫黑衬衫的在他眼里只有颜色的区别,可他早上像个小偷似的偷摸在林浮生衣柜前逡巡时,直觉就是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