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谦卑有礼、风度翩翩,那全是装的,也就路汀好糊弄。
等秒钟再次归位,路汀缓缓开口:“唐医生。”
唐林深好似被心上人窥探干净了不可告人的秘密,难得慌张,应答一句,话语差点走了调,“什、什么?”
路汀毫无察觉,又问:“你还没下班吗?”
那手还摩着呢,像千百只张牙舞爪的蚂蚁,乌泱泱地举旗呐喊,给唐林深灌足了迷魂汤。
“下班了。”唐林深答。
路汀觉得奇怪,仰头看他,焦距落在下颚,看到一些胡茬,“你怎么啦?感冒了吗?嗓子哑了。”
“没有,”唐林深就算晕得很了,他也得胡诌,“渴了,喝点水就好。”
“哦,”路汀收回目光,“那、那你下班了还要工作吗?”
“不工作了,”唐林深稳住心神,温和地笑:“你不算我的工作。”
路汀心里又甜了。
“汀汀,”唐林深的定力没那么丰厚,如今更是风雨飘摇,禁不起一点儿摧残,他深呼吸,调整好状态,开口说道:“你把手松开一些。”
路汀这才反应回来,他冷不丁激灵,垂眼一看,唐林深的手腕让自己掐出了指甲印,挺深的。
“对对对、对不起,我错啦!”
唐林深哭笑不得,“你怎么还委屈了?”
路汀的唇角往下耷拉,问:“疼吗?”
“我……”唐林深话音一转,说道:“疼啊。”
路汀一时愁肠百结。
唐林深想起张映水对自己的评价——无欲无求时人为矜持且坦荡,真对欲望产生了追求,那就是寡廉鲜耻啊。
不要脸!
鲜耻就鲜耻吧,唐林深就是很想知道路汀接下来的反应和动作。
治疗室到了,唐林深推门而入后上了锁,不能锁太长时间,这是医院的规定。
唐林深等了片刻,没能等到路汀从惆怅中出来,他暗自叹气,转身欲开门。
就在此时,路汀的双眸闪了闪,他带着羞赧又怯生的笑意,指尖再次搭在唐林深的手腕上,双唇微微贴进,呼吸间带着洋洋洒洒的暖意。
“呼呼,”路汀说:“不会疼啦。”
大概路汀磕着碰着时,路雅芬就是这么哄的。
路汀有样学样,甚至更上一层楼,糅杂了一点儿自己的本事。这种无主张意识的连招下来,对唐林深的杀伤力实在忒大。
唐林深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该回趟家了,速战速决花不了多长时间,在医院不方便,进出的同事太多,问起来不好回答,自己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容易留下后遗症。
唐林深自认为把一切安排妥当了,可心里的杂火一点也没往下压。
偏偏路汀不自知,仍旧满怀关切地问:“唐医生,还疼吗?”
“汀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