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是在录像带里看见你和楚妍开开心心地画画,然后我拿了一把刀走到你卧室的门口。”池染低头看他,轻声说:“我想进去杀了你然后自杀。凭什么我心痛的想死,你还活得那么自由?我恨你,沈西洲,我恨你。”
沈西洲握紧扶手,池染的痛苦,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一直以来装聋作哑,不愿意设身处地地为他考虑,而是把他当成一件物品,从没有尊重过。
似乎直到分手后,他才意识到池染是一个人,是一个有感情懂爱恨的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或空有外壳的一件物品。
更可悲的是,在许闻见利用池染的身份,在新闻媒体行业大放异彩的时候,沈西洲才慢慢感觉到,自己原来喜欢的是那个自信的、充满灵气的池染。
是他亲手将这样的池染扼杀了。
池染已不再气愤,平静地说:“但是现在,我也不想恨你了,没必要把我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哪怕你从没有爱过我,我也认命,就当这辈子没见过你这个人。”
沈西洲猛地抓住他的手,脱口而出道:“你不会这么绝情。”
池染冷冷地反问:“我不会,那谁会?”
当然是许闻见,只有许闻见才有本事轻而易举地从感情里脱身,池染是不会的,也不该这样绝情……
沈西洲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站起身时撞到了旁边的桌子,桌脚在地面蹭出“刺啦”的响声。
“沈西洲,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谁?”池染观察着他的反应。
“不,没什么。”沈西洲说。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笑了,他明白了关明珏说的那些话的意义。
这个世界留不住许闻见,但能留住池染——假如把他们当作不同的两个人,或者,两个不同的人格。
许闻见会消失,永远消失,让他看不见摸不着,像一阵风,吹过他的人生,又不给他留下任何存在过的证据。
他一辈子游戏人间,却没想到自己对于别人来说也只是游戏角色。
沈西洲望着天空,仿佛灵魂出窍,冰冷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有些颤抖。
是一场游戏又有什么不好?
“池染,我最近在玩一个游戏。”他抬起手,用手掌兜住夜空,说:“抬头看,你觉得天空有什么不同吗?”
池染想也不想地回答:“没什么不同,每天都是一样的。”
说完,他就准备走。但沈西洲忽然把他按住,动作很快,不知什么时候眼底冒出了红血丝,盯着他的时候像一匹狼。
“你、你要干什么?”池染背脊发凉,小心地坐回椅子里。
“帮我看看吧,看看天空到底有什么不同。”沈西洲紧盯着他,眼底有种极端的疯狂冒了头。
池染手脚冰凉,伤口隐隐作痛,脸色也逐渐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