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在县里上高中还是跟不上,迟淑慧和孟立强仍然固执地相信他脑子是聪明的,只是需要点拨。
孟韶进孟希房间之前伸手敲了敲门,门是敞开的,她看见孟希飞快地把手机压在了练习册下面。
“不用藏了,我看见了。”孟韶说。
孟希撇了撇嘴,坐姿散漫下来:“我还以为妈呢,我说她怎么还突然学会敲门了。”
孟韶搬了张板凳在他旁边坐下:“你有题要问吗。”
孟希说没有,低着头开始在手机上打游戏。
孟韶翻了翻他的练习册,字迹潦草,毫不掩饰地敷衍。
她没说什么,放下之后道:“那我回去了。”
孟希心不在焉地说行,孟韶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被他叫住了。
他头也没抬地问:“姐,你是不是以后打算不回来了?要出去上大学?”
孟韶一怔,转过头去,看到孟希还在屏幕上厮杀。
或许是以为她不愿意回答,孟希笑了下:“搁我我也想走。”
话音刚落,他就对着屏幕吼了一句:“又送人头,你怎么比外卖还能送啊?”
孟韶给他关上了门。
路过厨房的时候她看到迟淑慧洗碗的背影,心想不知道如果爸爸妈妈得知这样掏心掏肺养大的儿子满心都是对他们的厌弃,压抑到想要离开,会怎么想呢。
这年十一月,礼外的保送名单初次公示,开始进行确认和补录的流程。
名次靠前的一批人已经在研究选校,哪个是冲,哪个是稳,哪个是保。
而孟韶跳脱出来,一心放在一模复习上,反倒觉得轻松。
这天晚上轮到她值日,孟韶弯着腰扫地,扫到一半的时候想起自己忘记拿簸箕,正要去找,一只手已经给她递过来,轻轻放到了地上。
余天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孟韶说了声“谢谢”。
他站在原地看她安安稳稳地扫地,忽然问:“你保送想报哪个学校?”
孟韶云淡风轻地说:“我放弃了。”
余天吃惊地望向她。
孟韶边扫地边说:“昨天刚去教务处签的字。”
余天许久没说话,像是不知道该作何评价,最后他放弃了,盯住孟韶握着扫帚的纤细手指,说:“我帮你扫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