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韶转头去看程泊辞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两个人离得这么近。
近到她的发梢和项链都垂在他胸口,正随着他呼吸产生的起伏微微颤动。
即便没开灯程泊辞也看出孟韶的脸红了。
他看着她看起来薄而柔软的嘴唇,忽然很想做那天在水下,因为呼吸管的阻挡而没有做的事情。
孟韶察觉到了程泊辞的意图,气氛太令人沉溺,她不想推开他。
但她也清楚,越过那条界限之前,这是她最后一个保有理智对待这段感情的机会。
所以孟韶还是叫了他一声,中断了隐隐涌动的暧昧:“程泊辞。”
然后看着他清俊的脸问:“你今晚为什么不高兴。”
她不想永远猜他哪些话可以说,哪些又不想,她在生日的时候对他坦诚了很多,所以也需要同样的回应。
重逢之后对他的喜欢不同于多年前的暗恋,她要的是平等、尊重以及毫无保留。
程泊辞没有马上开口。
他跟父母的关系比孟韶的家庭情况复杂,况且今晚程宏远夫妇把他骗过去是为了给他介绍所谓的相亲对象,他不愿意让她为这些忧心。
“家里的事情。”程泊辞说。
于是孟韶懂了,他还是不愿意告诉她。
就像那天在从邻省回来的高速路上不愿意跟她说除了母亲江频之外其余要成为外交官的原因,今天他也不愿意向她袒露心情不好的缘由。
也许程泊辞只把她作为暂时停泊的码头,她不是能让他推心置腹的那个人。
气氛冷却下来。
程泊辞的眼睛仍旧深邃得很好看,孟韶却庆幸刚才没有任由自己沉湎。
情绪也像鼓起的船帆因为风的离开而低落下去。
她想从程泊辞身上起来,而程泊辞却没有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他盯着她的眼睛:“我有话想跟你说。”
孟韶垂下眼帘,阻止了他还未出口的话:“程泊辞,太晚了,我想走了。”
她相信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他们早就不是高中生了,有的事情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喜欢还是不喜欢,接受还是不接受,成年人都有更体面的方式来处理,不伤和气,也不必头破血流、伤心欲绝。
果然,程泊辞没有再坚持。
他的眸光黯了黯,垂下手,让孟韶站起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