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高中的时候他说过没有让女生花钱的习惯,孟韶便也不再坚持,毕竟只是几十块钱而已,至于他说的下次,她没有往心里去,觉得只是社交礼仪。
坐上程泊辞的车,也许是胃部的充实感,也许是深夜的私人时间让人放松,孟韶从刚下飞机时紧绷的工作状态中恢复了舒展,她脱了外套靠在车座的椅背上,转头问程泊辞:“我可以开一下窗吗?想吹风。”
她的瞳孔乌丽,倒映着车窗外一大片盛放的芍药。
程泊辞过了几秒,才从他那边帮她落了窗。
同时无端想起同事那句“这姑娘长得真漂亮”。
春夜的晚风飞进来,扬起了孟韶的头发,虽然没吹到程泊辞身上,他却隐约察觉到了皮肤的痒意。
等她系好安全带,他才发动车子。
开到一半的时候,程泊辞从主干道拐上支路,在某条街道边停了车。
“稍等我一下。”他对孟韶说。
孟韶点点头,看到程泊辞从中控台上拿起一只黑色口罩,下车以后边走边戴,走向了一家尚在营业的花店。
他不曾进门,只是站在外面,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不多时,一个店员从花店里出来,递给他一束花。
程泊辞单手抱着,走回孟韶的方向。
他身后是花店澄澈的落地玻璃,花影重叠,仿佛一张色彩朦胧的水粉画在夜里发着溶溶的光。
程泊辞站到副驾驶门边,从敞开的车窗中,将花束轻轻放到了孟韶怀里。
孟韶有些意外地问:“给我的?”
程泊辞一手按着窗沿,一手插在兜里,低下头看她:“不是得奖了么。”
又说:“实至名归,恭喜你。”
他的肩膀挡住了路灯,将孟韶笼罩在他身体投下的阴影中,眼眸因为背光,更显深邃漆黑。
孟韶仰着脸看他,说谢谢的时候,尾音多了几分飘忽。
奶油色的向日葵被鹅黄偏白的雾面纸轻柔地包裹住,完全不暧昧的花,是那种非常干净的好看。
孟韶小心翼翼地用自己脱下来的风衣把花束裹了起来,想着不要让花粉蹭到程泊辞车上。
程泊辞是方向感强也很会记路的那种人,没用导航就准确地找到了孟韶家,他把车停在楼下,开锁下车,用骨节分明的手从后备箱帮她拎出了行李。
孟韶捧着花,从他手里接过箱子:“谢谢,那我先上去了。”
程泊辞说好。
孟韶拉着箱子上楼进门,放下向日葵打开灯之后,走到客厅去拉窗帘,无意间往楼下望过去,惊讶地发现程泊辞的车还在。
像有感应,他的车灯在同一时刻亮起来,随后他就倒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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