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呼吸暂停了好几秒。胸腔里另一种声音清晰而又激烈,安庭抬手抚在了心脏的位置。
他怔怔地想,一定是音乐声太吵了。
金属玫瑰的确火,出场的时候现场都沸腾了。江波站在舞台上,还是一身朋克打扮,手里的贝斯玩的飞起,不少人还举着写有他名字的灯牌。
安庭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用微信发给江波,顺便写了一句【江哥厉害】。
可能是看到了他的信息,轮到主唱lo时,江波穿过人群找到了他们。
“怎么样—!好玩吗—!”
背景音太吵,就算离得近,两人说话还得用喊的。
江波手里拿着瓶科罗娜,站在高脚桌前晃腿。
“挺好的—!真不错—!”
安庭真心实意地夸,他桌上摆着西瓜汁,秦丞言要开车,也没有点酒。
三人围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安庭起身打算去卫生间。在这里呆的习惯了点,不至于会像刚进来那样手忙脚乱的。
所以在秦丞言提出送他时,安庭摇头拒绝了。他感觉掌心还是有点烫,需要自己去降降温。
卫生间在最东面的角落里,需要穿过长长一条走廊。走过拐角,燥耳的声音立刻小了很多。
安庭松了口气,径直走到水池边。白炽灯嵌在镜子前,冷光亮如白昼,映出一张泛着粉的脸。
在这种地方,人的情绪很容易变得激动亢奋。
他拧开水龙头,让冰凉的水流冲掉皮肤表面的躁热。
卫生间人不少,低头时能听见身后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安庭一开始没注意,直到中间插了一道走向自己的脚步时,他才掀开眼皮,从镜子里看了过去。
“傅然?”
傅然穿着一身潮牌,吊儿郎地靠墙站着,“哟,安大少爷转性了?也来这种地方找乐子了?”
安庭连话也不想跟他说,迈开腿准备往外走。可傅然显然不是这么想的,长腿一横,直接拦住了唯一的去路。
“你急什么?这么巧都碰见了,要不我们叙叙旧?”
“傅然,”安庭终于看了他一眼,“让开。”
安庭的眼型比较圆,睫毛纤长,长相因为带些婴儿肥而显得人畜无害。可他看向傅然的时候,眼底不带任何情绪,洗手间的冷光打在他脸上,带出了薄薄一层漠然。
傅然咬了咬牙,他最烦别人用这种看蚂蚁一样的眼神看他,那会激起他心中最难堪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