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珠光粉本就是媚花奴的特色,倘若减去原材料中最值钱的珍珠粉和金银箔,他们的妆粉就很难体现出与寻常妆粉的差异。
阿朝现在还没有多余的精力兼顾各种消费层次的客流,只能努力先把眼下的做好,便想了个法子,买过珠光粉的姑娘们只要带朋友过来光顾,便能得到一次免费涂蔻丹的机会。
蔻丹当然也是上好的蔻丹花做的,只是相比珍珠粉和金银箔就不值一提了,好处是,能买得起珠光粉的顾客带来的朋友,八成也是同样消费层的姑娘。
店内摆了冰鉴,端上来的也是夏日爽口的饮子,即便一些贵女府上并不缺会涂蔻丹的丫鬟,可往店里这么一坐,陪姐妹们说说话,也自有一番惬意。
涂一次蔻丹少说一炷香的功夫才能干透,老顾客带来的姑娘岂会让她们坐在一旁干等,这时候就要伙计们出动,推销自家的胭脂膏、珠光粉,姑娘们有足够的时间试用,姐妹几个相互吹捧一番,都心满意足地掏了腰包。
六月底,阿朝翻着这个月的账本,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给铺子里的伙计都加了工钱。
生意最萧条的那几日,崖香和瑞春都帮着工匠们连夜赶制止汗香露,阿朝也另外加了月银。
崖香倒不是为了银子,她只盼着姑娘好,想起下个月的七夕,不得不提醒她两句:“姑娘可想好送大人什么了?”
阿朝被她说得面上一红。
她与哥哥在一起并未刻意瞒着,阖府上下看在眼底,哥哥也不是收敛的人,有时还在廊下就要来吻她,有几回在马车内……罢了,不去想他。
总之谢阁老的威严还是在的,底下人就算瞧见,也不敢窃窃议论,且他若不吩咐,谁也不敢外传。
阿朝琢磨着手里的方子,“我已经想好了,我这几日做起香露倒颇有些心得,库房里也有足够的香料,我挑几样清淡雅致的,给哥哥做一味合香。”
崖香笑道:“这主意不错,往后大人的衣物上熏燃的都是姑娘亲手制作的香料,就同姑娘一直在大人身边一样。”
阿朝羞赧地垂眸:“我没往那处想。”
姑娘脸皮薄,崖香就不笑话她了,“姑娘先照着方子做,不过奴婢记得有些香料不能混用,到时候姑娘注意些就是了。”
阿朝点点头,就开始着手准备。
选料、配比、捣碎、筛细,最后将合香细粉加入炭粉中,混清泉水搅拌,压制成饼状,再风干几日就做成了,不管是熏烧还是置于香囊中佩戴皆可,阿朝打算试熏之后,若是哥哥喜欢,便再多做一箧,多出来的还能给媚花奴的客人作赠礼。
这日用过晚膳,阿朝将干燥的香饼取出一块,置于鎏金小熏炉中试香。
袅袅青烟从镂空的香炉孔洞中缓缓溢出,淡淡的兰草香混着沉郁的木质香气萦绕在鼻尖,阿朝深深吸了一口,心满意足。
只是屋内多待了一会,身上渐渐多了几分燥意,脑海中也晕晕乎乎的,她将襟口拉开些,想要散散热,身子却如火烧一般,连饮了两杯冷茶下肚,也丝毫不起作用。
阿朝尚有意识时,眼前隐隐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哥哥……”
谢昶还在衙署处理政务,身上才有异常,立刻赶回府上,到青山堂时,小姑娘已经潮红着脸,泪眼迷离地歪倒在床边。
“到底怎么回事!”
屋内只有崖香与医女两人,崖香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将姑娘中药一事泄露出去。
见男人面色阴沉如水,满眼却窜着火,崖香吓得跪伏在地,医女颤颤巍巍地上前回话:“姑娘燃的香饼中,混入了少量的赤骨花,原本赤骨花也可作为香料,可姑娘又掺了些丁香进去,如此一来这香饼就……”
医女不敢再往下说,谢昶自己有了反应,自然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手掌攥紧,闭上眼睛,深深吁了口气:“如何能治?”
医女硬着头皮,声音发颤:“此药……唯有男女交-合方能解,好在姑娘只燃了少量的香饼,于身子并无大碍,倘若实在无人……熬过这一夜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