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两年的gap结束后,缪宇白拒绝了大学递来的留校offer,决定自己出来单干。
这次来柏安,一方面是对中华文明的向往,另一方面便是那晚他接到过卢霜一通电话。
饶是他,都没曾想过,在毕业后,卢霜竟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缪宇白始终好奇的是,这位明显在卢霜心里地位不低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今日一见,缪宇白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他,也依旧会被他身上某种力量感震惊。
缪宇白结过账后,体恤地帮卢霜拎着手包,问起今天下午咨询的男人来:“他是做什么职业的?”
卢霜和他并肩,闻言答:“军人。”
他了然,夸赞道:“你们中国军人很厉害。”
卢霜递过一个疑惑的眼神。
“法国有个臭名昭著的军火走私杀人犯,叫阿尔勒和,我们当地人恨他深入骨髓。”
“他消失过一段时间,传闻最后露面的地方是在中国的阿尔泰山。”
他滔滔不绝说着,卢霜走在他身边静静地听,顺过一缕飘来额前的发丝。
夜晚的树梢里,知了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高歌鸣唱。
卢霜将缪宇白送回酒店,重新坐回车里。
她打开蓝牙,指节在网易云音乐里挑选出底部那个许久不曾点开的歌单,点下随机播放。
车窗玻璃被人从外轻轻敲响。
卢霜拉开车门,有人拽住她的腕,她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扑了满怀。
男人的肩微微颤抖着,一隅湿意落在她颈窝处,热意滚烫。
陆池琛将额头整个抵在她肩窝处,喉间掐断泪意的嗓音自下而上传出,苦楚又卑微。
“小霜。”他叫她。
他们在里面待了多久,他便在外面车里坐了多久。
靠窗的两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足边的烟头一个接一个落下,一阵接一阵的苦漫在唇齿间。
心下的难忍苦痛似是将他整个人撕裂开,心肝的每一处旮旮旯旯里像是被粉碎机搅烂又重组。
他第一次知晓,原来喜欢一个人,会那么痛。
当时接受赌约,将她心意破坏了个干干净净的他到底是多混蛋又无耻!
他卑劣肮脏龌龊,脏污如泥,怎么敢奢求她原谅?
是他犯贱,只想再多看看她。
钢筋正中面下,他平躺在地,体能已然耗尽,身体到了强弩之极。
他阖上眼,本以为此生无憾,千钧一刻,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她那天站在枫毅楼下,指间捏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递给她的火红枫叶。
好像这周遭黑暗中,还亮着一点微光。
【爱或情借来填一晚,终须都归还,无谓多贪】
【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