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照面,后者终于看清他的脸色。
他满面潮红,但嘴唇却白得厉害,整个人的姿态犹如病梅抱雪,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
她上前一步,便能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酒味。
他应该是从那个酒局过来的,再联想他方才在门口干呕的情形,简新筠只觉得心底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倏地揪了起来。
原来,他不是为了骗她开门才假装不舒服的。
她心情情绪地松开他的手,接着,双手抱胸地靠在玄关的墙上,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再从瞳仁里挤出强烈的逐客意味。
而祁遇撇过头,不去看她。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毕竟简新筠的道行差一些,还是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家睡觉。”
“行。”祁遇应着,把钥匙放在茶几上,“密码是多少?”
“什么?”简新筠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勾勾地看着他。
“密码。”修长的手指比了比大门的密码锁,“你告诉我密码,我就走。”
“哈。”简新筠怒极反笑,终于克制不住脾气了,“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是密!码!锁!我一天可以换一百个密码!”
“那我就来一百次。”
祁遇说着,语气平静,眼底却有山雨欲来的暗流涌动。简新筠被他这副耍无赖的嘴脸惊到了,一时间只能瞠目结舌地呆站着。
而面对她的惊愕失色,祁遇干脆在沙发上坐下了。
“祁遇,我们结束了!”简新筠见状,一个健步走到沙发前,“结束了!结束了!你听不懂吗?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我家出去!”
她低吼着,伸手就要去拉他,而后者早就预判了她的举动,只捉住她的手腕,顺势一带,便将她扯进怀里。
两人扭作一团,祁遇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谁说我们结束了?我不同意。”
他的声音是紧绷的,暗哑的,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而简新筠听着,却觉得那都是拱火的汽油。她挥舞着双手,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根本不敌他的力量。而来回拉扯间,他的怒气越来越强:“之前不是说好了?我们的关系,要等到其中一方找到稳定的伴侣后才能结束——我问你,你有稳定的伴侣了吗?!”
“何夏平已经对我表白了,我马上就可以答应他!”
“你敢?!”
“我怎么不敢?!”
简新筠拔高了音量,用拳头使劲敲打着祁遇的胸膛:“祁遇,我是人!人是有情绪,有感受,有骨气的!我不会再做你眼里明码标价的‘工具’!”
来找简新筠之前,祁遇在心里告诫过自己无数次: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她吵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