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谕低着头,好像有些难以启齿,几番犹豫,最终还是开口:
第24章
“清绥她,明天就要出国了,伯父伯母打算在国外定居,所以就……”
他顿了一顿,眼瞅着忱谒忽然揪紧身上的被子,心里一颤,
“我和虞韶,想着明天去机场送送她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没办法去了。”
忱谒几番嗫嚅,最终还是轻颤着开口:
“是……是清绥让你来的吗?”
沉默。
无边的沉默,忱谒已经明白了,他慢慢松开了手上握紧的被面,忽觉悲凉涌上心头。
不过一夜之间,他失去了一切,苦心经营的一切;而她又如此决绝,不留与他最后一丝后路。
“是——,这也是清绥的意思,她还不知道你出事了,你之前叮嘱过我的,不让她知道,我一直没敢说。”
“她让我转告你,这世上的缘分,都是有限的,倘若是没了,那便是没了。”
这话,最初是忱谒告诉楚清绥的,他哪里想得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从旁人口中再听得一次。
可时至今日,他什么办法也没有,他留不住她,即便他跨过这万水千山,即便他熬过这半生的苦,他仍是留不住她;便是老天开眼留住了,又能怎样,他这样瞎了眼的男人,都不知道还能不能重见光明,他舍不得糟蹋她。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没关系啊,清绥离了他,会忘记一切,会好好生活,她快乐了,他不就也快乐了吗?
可是为什么,心肺疼的像是已经裂开,他还是很想爬到她身边,很想……再见她最后一面……
忱谒没说话,他的眼睛已经一点儿也看不见了,他就那么朝着天花板的方向,眼尾两行清泪滑落,悄无声息的。
忱谕看不得他这样,又叹了一口气。
“阿谒,你要是心里难受,你就跟我说说,你现在自身难保,心中郁结对病情一点儿益处都没有的。”
他稍稍直起身子,给忱谒掖了掖被角。
“你有什么难受的,你说出来,说出来了,心里兴许会好受些。”
忱谒没有反应,像个失了魂魄的木偶娃娃,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哥,你还记得,十五岁那年,我和你一起去楚家,拜访清绥的祖父吗?”
他轻声地唤忱谕,说话时声音无比嘶哑,再没了从前的温润。
忱谕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记得,那时候你刚回忱家没多久。”
忱谒大约也想起了初遇楚清绥时候的美好,嘴角微微扯起一点儿弧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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