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打车回去也行。”她开门下车,冰凉绵密的雨丝落在脸上。
好久没回家,宅院前威严的铁门依旧耸立着,在雾蒙蒙的雨中泛起一丝压抑。
这世上有人掌权,有人聚财,盛家很久之前属于后者,但如今只能落得散财攀权的地步。
像大门喷泉旁微微剥漆的雕塑,落雨时尽显颓败气息。
她说要自己打车,陆哲淮便默许,待在驾驶座目送她推开铁门走进院内。
前院的花花草草似乎疏于打理,形状不复从前规整。
迎着冰冷雨丝,盛栀夏裹紧薄外套往前走,隔很远就看见老宅大门敞开着,周围停了一排车,其中有几辆挂着连号车牌。
她跨过死气沉沉的门槛,踏进通往主厅的雕花长廊。几个家政看见她,轻轻点了下头。
高顶之下一张大圆桌,众人围坐交谈,大部分她都不认识,也看不出具体身份。
家政们正有条不紊地上菜、倒酒,盛祥皓注意到她不疾不徐地走来,用眼神示意她赶紧落座。
盛栀夏懒得理他,随便挑了个离主位很远的位子,一手将座椅拉开。
动静很小,但众人还是看过来,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让她很不自在。
她面无表情坐下,对上盛苍松严肃审视的视线。
幸好今天天气冷,她穿的是长袖长裤,假如像夏天那样穿吊带,不知又要被这位老祖宗扣上哪种不知检点的帽子。
她实在不想说话,但还是没什么情绪地唤了声:“爷爷。”
盛苍松身边一个大腹便便的正装中年男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身上:“这位应该就是——”
对方没接着说下去,刻意等人回应,盛苍松脸上终于泛起笑意,客气道:“见笑了,我小孙女。”
对方神情舒展,摆手赞叹:“不愧是盛老家里的小姑娘,真是媚骨天成啊。”
盛栀夏佯装置身事外,神情恹恹地给自己倒一杯茶。
眼前这些菜她毫无食欲,加上一抬头就能对上一圈中年人饶有兴味的眼神,实在让她大倒胃口。
空气里充斥着雪茄和高度白酒的气息,她忍不住咳了声,拿起手机刷起来。
快半小时,她一口饭没吃,隐语倒听了不少。
——“那摆件我用不上,您拿回去。”
——“诶,这是您老的寿礼,哪儿有拿回去的道理。”
——“礼太多,我这把年纪消受不起,我这儿还有些新玩意儿,你一并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