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药还有半盒。”她声音有点沙,提不起劲。
离开闹市区,陆哲淮一路加速,中途停在一家药房前,给她买了一大袋药和维生素带回车上。
盛栀夏看一眼,原本想回家之后自己买药来着。
“发个烧而已,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她有气无力的,“我不是说了我有药吗”
“你说的半盒,估计连三分之一都不剩。”陆哲淮挂挡的力道莫名加重,重新开车上路。
其实家里根本没备什么药,唯一一盒感冒冲剂也快喝完了。
她每次说些什么,都会被他轻易看穿。
唯独她有“男朋友”这件事,他深信不疑。
“你真喜欢那个男的?”陆哲淮忽然问她,声线压得很沉。
盛栀夏靠着座椅闭上眼睛,漫不经心地答:“喜欢啊。”
“喜欢到,现在就想回去抱抱它。”
陆哲淮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紧绷:“他自己没房,一直住你那儿?”
“没有,我给它买了套小的。”她语气甘之如饴,“它喜欢什么我就给它买。”
半晌,陆哲淮胸腔里的情绪越积越深,在到达临界点前强行压回去。
“挺好。”他异常平静,“扫地机器人也是他喜欢?”
“不是,是家里需要。”盛栀夏实话实说,“因为它最近,可能会有一点‘邋遢’。”
陆哲淮难以想象,她口中的“一点邋遢”实则有多么严重。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跟在那个男人身后捡酒瓶子扫地的画面。
胸口痛得难捱:“世上那么多男人,非得挑一个这样的?”
盛栀夏缓缓睁眼,远处楼宇早已落满余晖。
“那你觉得我该挑个什么样的?”她回忆起那个凛冬,心口一片寒凉,“找一个一开始对我好,然后突然间一声不吭把人抛下的那种?”
话语声温和轻淡,落在耳边却像针刺一样。
陆哲淮指尖麻木。
而她接着问:“还是找一个只在床上说爱我的那种?”
盛栀夏从前闹脾气时,轻易句句诛心,此刻一改往常,虚弱平静地对他说话,反而让他心口酸胀。
陆哲淮想起她掉眼泪的样子,无论是他见过的、还是他当年无法看见的。
曾以为彼此都有退路可走,可最终仍以失败收场,这份感情残破不堪。
“我是说——”他喉咙生涩,“那个男的,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一个人不是很正常吗?”盛栀夏扯出一丝浅笑,毫不在意地说,“生病、吃药,不都是一个人的事情。”
很久以前,她说自己不喜欢一个人。
一个人孤孤单单,没意思,总要人陪着才觉得安心。
如今也变了。
前方绿灯开始闪烁,陆哲淮停下车,在暖风淡淡的运作声里,他不动声色地问:“他对你好不好,你心里边感觉不出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