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稳定心神,似乎在维持自己作为头目的尊严。
但等到陆砚书再次将钢棍扬起来的时?候,却吓得一抖,很快带着手底下的人走了,连放在墙角的工具包都顾不上拿。
陆砚书冷冷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将钢棍扔到地?上,哐当一声。
棠初看那群人走远了,才一步一挪地?靠近陆砚书:“你怎么……”
她千想万想,也没料到他会采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
陆砚书弯腰,从落到地?上那包抽纸中抽出一张,从容地?擦了擦手上的灰,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这些人不受规矩束缚,讲道理没用?,只能以暴制暴。”
他收敛了刚才那份戾气,恢复了一副矜贵模样?。
回头看到棠初依旧一副呆愣的神情,又道:“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要用?同一种解决方?式,要因事而异。”
棠初这才明白,原来他提出亲自来的时?候,就想好要采取这种动手不动嘴的方?式了。
也是,之前她尝试着动嘴,一点用?都没有。
陆砚书走出了门,棠初也跟了上去。
“可是如?果他们没有被你吓唬住,你打?算怎么办呢?”她继续追问,打?算既然要向他学习就学到底,把各种情况的处理方?式都掌握。
“我不是吓唬他们。”陆砚书淡淡道。
棠初吃惊:“你是真打?算拿着棍子?跟他们打?一架?”
“嗯。”
“……?!”
棠初震惊,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暴力的方?式。
也是这一刻,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只有一张嘴能叭叭。
五年前大小姐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
跟真正的社会人一交手,她就像只龇牙咧嘴的猫一样?,爪子?一伸,别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陆砚书不一样?。
他身上有不成规矩不囿方?圆的多面性。
他在实验室里是书生,在办公?室里是精英,但在工地?上,同样?也可以成为粗人。
也是那一刻,棠初重新忆起五年前,那次偶然的机车环山比赛时?在他身上发现的野性。
他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靠技术、靠道理那些纸面上、语言上的东西?是不够的。
她早就该知道,他黑白灰三类手段都会使。
只不过?他的手腕,不会用?在她身上。
陆砚书走到车前停住,回头看到她一脸震惊的模样?:“你是觉得我打?不过??”
“不是。”棠初转了个念头,“你要打?的话,我会帮你加油的。”
陆砚书似笑非笑:“不生气了?”
“……”
重提这个话题,两人之间又恢复了尴尬的沉寂。
“棠初。”陆砚书叫了她一声。
“嗯?”
陆砚书认真道:“如?果你是在意?崔芷雯的话,那不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