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嘉明,我喜欢过你,可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你用不着对我隐瞒什么,我知道你的处境,曾经我也感同身受过,可是现在不了,我开始明白有些困境是自己造成的,现在我愿意出来,你也应该这么做。”
“明,很多人说你冷漠,可是我不这么觉得,我反而怕你被自己烧死。”
岳嘉明听明白了这话,玛嘉烈在可怜他,但她始终是善良的,没有嘲讽也没有诋毁,甚至都没有抱怨岳嘉明拿她演了那么长时间的戏,她拿得起曾经对岳嘉明的喜欢,现在也放得下这份喜欢。
她真是酷,岳嘉明心里想。
掸掉烟灰,岳嘉明伸手抱了抱她,轻声说:“谢谢,祝你幸福。”
玛嘉烈露出一个岳嘉明从来没有见过的笑,跟这晚春的夜色一样美。
“明,你应该有你自己的幸福。”
岳嘉明觉得很难。
这一天的晚餐玛嘉烈自然没有去吃,结束后她就和汤米一起走了,汤米买了辆很可爱的小车子,粉色的,载着两个人和他们的乐器,看起来又酷又萌,就跟玛嘉烈一样。
沈惟安跟岳嘉明一起看着这两个人离开,他惊讶得很,瞪着岳嘉明,岳嘉明倒是神色平静:“她跟汤米在一起了。”
沈惟安大惊失色,抓头道:“不是吧?你在搞什么?追了这么久,她明明对你也有意思,怎么能被横刀夺爱?”
岳嘉明其实心里有一点轻松,但他不想表现出来,也不想跟沈惟安和丽莎去吃饭,便做出一副惆怅的表情说:“我没心情也没胃口,你们去吃吧。”
沈惟安体谅他,给丽莎叫了辆车走,他陪岳嘉明一起回去,岳嘉明这会倒是不用他这么体贴,但也随了他。
沈惟安觉得好兄弟失恋了,当然要陪,只是,岳嘉明心里叹了口气,又要装一装,所有的事情仿佛一环套一环,他也觉得有些累了。
作者有话说:
丽莎只是过客
第57章沈鸣玉
无人干扰的沈惟安的新恋情仍然以失败告终。
丽莎在几次约会之后就拒绝了他,理由给的很泛泛,“我想我们不合适,我对你没有来电的感觉”。
沈惟安非常受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其实进了大学以后他人缘不错,异性缘更佳,但是那些浮于表面的“缘分”一旦动起了真格,他就仿佛被剥光了光鲜的外衣,露出青涩的本来面目。
时至今日,他对恋爱仍旧是不得要领的,连续经历两次挫折,深觉自己仍然是只土狗,可以进化到讲一口本土口音,穿得人模人样,但骨子里还是不解风情,土得掉渣。
待在伦敦的女孩子,哪个能看上他这种啊,他在酒吧里对岳嘉明哀嚎,我完了,我命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
又忿忿地大放厥词,岳嘉明你说得对,爱情真就是个屁。
岳嘉明心平气和,安慰得十分敷衍,“不是的,你只是没找到那个真正懂你的。”
沈惟安醉意很快上头:“怎么才算懂我,像你一样吗?那可能全世界都找不到了。”
岳嘉明淡淡地没说话,沈惟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跟玛嘉烈崩了,我跟丽莎也没成,咋俩可真是难兄难弟啊。”
岳嘉明:……
还真是没法反驳。
这是一顿沈惟安自以为的难兄难弟失恋酒,岳嘉明就陪他喝,其实他看出来沈惟安也不是真的在“失恋”,而是接连的两次失败,让他很怀疑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魅力。
岳嘉明听过一个说法,25岁以前可能是一个男人一生最相信爱情的年纪,过了这个阶段,便会有越来越多的东西排在爱情前面,所以,18、9岁,20来岁,谁不想轰轰烈烈地谈恋爱呢?沈惟安最不忿这一点,凭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这么帅的自己和这么帅的好兄弟岳嘉明却都不可以?
喝到最后已经完全跟那个叫丽莎的女孩无关了,岳嘉明叫了代驾,到了家门口把沈惟安扛了回去,沈惟安这个身量,岳嘉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被压趴下,站在客厅里兀自喘了好一会。
他没法把沈惟安扛上楼弄进卧室,便由着他睡在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只是给他换了睡衣,又把被子抱下来给他盖好,还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了茶几上。
沈惟安的发泄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醒来已经彻底雨过天晴,他再也没提过女孩的名字,仿佛前一晚颓唐的傻逼不是自己一样,潇潇洒洒地向前看去。
岳嘉明现在对沈惟安来如风去如雾的所谓“恋情”也习以为常,这些都只是小感冒,打个喷嚏隔夜就能好,岳嘉明觉得自己才是病入膏肓,像个中世纪的肺炎病人,烧心烧肝,无药可解。
每一段只有两个人生活的平静时光岳嘉明都很珍惜,没有第三者,没有外界干扰,他珍惜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平衡随时会被打破。
过了一年,到大二学期末的时候,沈惟安收到了家里的消息,其实这几年他跟家里也没有完全断了联系,尤其是跟母亲,日常通电话与消息是有的,某年春节沈惟安没有假期回不去,沈旌和罗瑛破天荒还来了一趟伦敦,只是无论怎样,沈惟安没再用过家里给的钱,就在父母来伦敦过春节的那一次,他心平气和地跟他们讲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固然有爷爷去世而他浑然不知的因素在,他当着沈旌的面也直白地讲这一点他永远也不会原谅父亲,但是坚持到后来,他发现凡事靠自己的状态其实不坏,虽然常有捉襟见肘的时候,但总能想办法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