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难办了,李姑娘可是想的好事,既不想卖配方,又不想人上门讨债,姑娘未免太天真,鱼和熊掌不兼得啊。”罗文谦啧着嘴道。
“即然是做生意嘛,那总有讨价还价的。”贞娘又道。
“哦,李姑娘想怎么还价?”罗文谦这会儿倒是起兴趣了。
“我用一个不确定的消息跟你换这些借据。”
“不确定的消息如何能换?”罗文谦都诧异了,有些摸不着这位李姑娘的心思。
“有些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因为信了,不过是多作点准备,而若不信,却是覆巢之灾。”贞娘看着罗文谦,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李姑娘这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你这意思是我罗家有覆巢之灾?”罗文谦这时胜脸色不好看了,盯着贞娘,一副让贞娘小心说话的神色。
“虽不中,亦不远。”贞娘道。
“如此,那我倒不能不听了。”罗文谦道。
“那罗公子的意思是同意这交换了。”贞娘确认。
“同意,但我也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消息不值这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罗文谦狠狠的道。
“价钱值不值也不是能立马看得出来的,不若我跟公子以一年为期做个约定,一年后,罗公子若是认为不值这价,到时贞娘两倍奉还。”贞娘道,心里却笃定,不用一年后,就在今年腊月,罗家就烟消云散了。
“好,李姑娘有气魄,换了。贞姑娘且跟我说说,我罗家何来的覆巢之灾?”罗文谦一锤定音。
“前不久,城门洞的一间茶铺里,听着人闲聊时,听得有人提到一个人,罗龙文,说他通倭。”贞娘又道。
在大明朝倭寇是高压线,通倭就是必死的罪。
严世蕃最后被定的就是犯上和通倭两个罪名。
贞娘倒也不怕她这一说会改变什么,毕竟有些事情就算是知道,但就如同失控的火车一样,已经在了轨道之上,下不来的。
当然,贞娘在考虑透露些许消息的时候还是慎之又慎,严世蕃那边是只字不提,那不是她这等小女子能沾的,至于罗家,同是制墨人,同是徽州人,提一提倒也没太大关系。
再说罗文谦此人,她跟他打过两次交道,虽有些纨绔,但亦算是性情中人。
所以,倒不虑有什么后患。
听到这话,罗文谦脸色阴了下来,心里也有些打鼓了,这个罗龙文是他叔父,虽然家里人均避而不谈,但他隐隐觉得叔父跟倭寇是有些不清不楚的。
只是这等事情,自家人都藏着掖着,外人如何知晓?通倭一但传出去,可真的是覆巢之灾啊,不过想着他叔父背靠严世蕃这颗大树好乘凉,应该不会出事。
只是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果然如这李姑娘说的话,信了,不过是多做点准备,不信,万一出事,就是覆巢之灾。
“好,一年为期,我们走着瞧。”罗文谦阴着脸应了,左右不过一年时间,随后便甩了手就离开了。
贞娘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吐了口气。
“姑娘,那我也走了。”这时,边上那妇人看罗文谦走远了,才过来啊。
“多谢婶儿,真是太麻烦你了。”贞娘又再一次道谢道,又笑嘻嘻的道:“不知婶儿高姓大名,家信哪里,异日贞娘也想跟婶儿亲近亲近。”
“不客气,我姓郑,如果不是我命苦的话,如今我们应该是亲戚。”那妇人说着,微微躬着背就离开了。
姓郑?贞娘一阵谔然,她明白这妇人是谁了,是自家景奎大伯那无缘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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