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出口的光亮破进来的时候,她踩得急,脚下悬空往前扑去。
“枳栩——”宋京辞面露焦急,一步并三步跨下。
林枳栩忍住痛苦的闷哼,出声喝住,“你别过来!”
他脚步硬生生顿在半空,没敢再往前。
她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像风中的水仙摇摇欲坠,宋京辞手好几次抬在半空想接住她。
“宋京辞,别再惺惺作态了,以后也别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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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liparetheetoasur’sday?
thouartorelovelyandoretepere;
……”
男声低沉有磁性,还带着点美式的口音,像低音大提琴滚过琴弦刺激着耳膜。
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林枳栩蜷缩起身子,全身笼罩在被子下。
空调的扇叶摆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抬手拭了下眼角,直至手指被浸润。
林枳栩又梦到十八岁的宋京辞了,那是他在学校广播台读给她听的,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是一个春日,远处霞光满天,炮仗花绚烂得耀眼,微风吹起洁白的纱幔,少年红着耳朵凑在她耳边轻声念着情诗。周围都很静,只有他落在她耳边的痒意,还有十八岁隐秘的欢喜。
不对,或许不是春日,那个春日没有这般宁静,是她的梦境错乱了。
六年的光阴悄然无声,她以为自己至少不会再梦到宋京辞了。
可是昨夜的雪实在绵延,她无法摒弃在门外,连同旧忆一同带入梦来,于是债台高筑,一败涂地。
空气逐渐稀薄,直到有了窒息的感觉,林枳栩才掀开被子急促地呼吸,似乎这样就可以像濒临死亡的鱼儿一样,无法再记得之前痛苦的回忆。
空调温度开得有点高,一口气闷在胸口透不过来,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到客厅倒了杯温水,一杯下肚才终于好受了些。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有节奏地响起,像是是对的什么暗号一样,林枳栩提着杯子往沙发上一躺,随即是指纹解锁的声音。
咔哒一声,门开了。
“一天到晚睡睡睡,窗帘也不拉开,跟个吸血鬼一样。”唐淼拎着早餐袋,熟练地换上拖鞋,跑到阳台边掀开窗帘。
大片的光亮倾泻而入,林枳栩不适应地抬手挡住,眨眨酸胀的眼睛。
“买了什么好吃的?”等到习惯了些,她放下手眯着双眼。
“你问我,不是你点的外卖吗?”唐淼将保温袋扔在玻璃茶几上,大剌剌地躺在她旁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