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疤痕自他们第一次见之后,就一直在段宜年的虎口处。
原来时间久了,疤痕也会淡去的啊。
“你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段宜年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心里没底,李怀英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他无端觉得烦躁。
“我之前就和你说了啊,向你求婚。”
段宜年上下扫视了他一眼。
“我嫌脏。”
小时候他也嫌自己脏,长大了还是一样。
李怀英想,原来人是很难改变的。
就好比他被父亲带回去了以后,更确切地说是抓了回去,因为父亲自己亲生的孩子生不出优质的alpha来,于是强行要求他来配种。
要生出李家的种来。
就像圈养起来的种马一样,他从一开始的抵抗,到后来的随遇而安,其实从一开始这就是他的生活美学,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好死赖活都要撑下来。
他开始有很严重的性瘾。
他开始创造一个又一个孩子,和他遇到的小时候的段宜年那样,他会宠爱这些孩子,极尽他的全力给他们一个美好的童年,然后在他与段宜年分开的年龄果断地抛弃他们,去寻找下一个。
周而复始。
一直到现在身子被折腾垮了,孩子们也与他反目成仇了,所以他才开始珍惜最后一个孩子,并且想在死之前,再牵一次段宜年的手。
小兰花指也好呀。
段宜年看他神经质地微笑,总觉得对方在打着些不太好的主意。
但他为了段之恒,现在必须忍着。
“段氏已经发了12个亿的市值,整条抑制剂产业链都受到了重创。”虽然有些夸大的成分在里面,但对于段宜年而言仍是不好受,他担心自己为段之恒一手搭建起来的商业帝国就这样付之一炬了。
连同对许落的反感度都上升了不少。
“市场对段氏的信任度断崖式下降,影响到其余产业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些是他想不到的问题。”
段宜年压抑着满腔的怒火。
他们现在遭受的舆论危机还不是大问题,最大的问题在于,段之恒无法共情这种感觉。
他没有常人的情感构成,不能体会商业规律之外的情感要素,现在整个段氏都在岌岌可危的边缘,可他始终感受不到。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李怀英这一招棋无疑是下在了他最痛的地方,他的过度保护导致段之恒从未正常地成长,就连玩伴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生怕他犯了和自己同样的错误。
“很好办啊,这时候的段氏需要一个靶子。”
李怀英撑着手看着他,朝他做出请的姿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