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湘抽回自己的手,伤心呜咽着∶“我想我爹娘了……”
她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深宫寂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亲人远在江州,难通音信,每每想起离别时宁母不舍的眼神,就觉得满肚子委屈。
身侧微微塌陷,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背脊,声色温和∶“我让人去江州,将你爹娘都接来。&ot;
他卧在她身侧,宁湘转头,看见他微红的脸,默默止住哭声。
“你脸红什么……”
孕妇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ot;睡吧。&ot;他面无表情帮她掖好被子,侧身躺下,彼此间还保持不算近的距离。
这大约是他能妥协的最大极限。
今夜才沐浴过,微微抬手,便能嗅见一股清幽的香。
宁湘一时顾不得哭,只翻身过来,盯着他的脸瞧。
她见过先皇后的画像,宣明繁和他母后的眉眼最为相似。
像是藏着星辰,蕴含微光。
一眼便要沉溺。
宁湘有意离他近些,可惜她的肚子就是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宣明繁闭上眼,仍能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
无奈轻叹一声。
他终于受不住了,默默伸出手去,遮住她的双眼。
长睫在他掌心轻颤了颤。
终是安静下来。yhugu
水
宁湘做了半夜噩梦,一觉睡醒已是天光大亮。
宣明繁早已不在身边。
唯有身旁残留的气息,证明他昨晚跟自己睡在了一起。
她记得迷迷糊糊睡着时,会下意识往他身上靠,本就是存心捉弄他,便毫不顾忌。
她抱着他的手臂,他抽不回去,只能僵硬忍受着。
她小声咕哝“摸摸你儿子……”
后来他索性不挣扎了,掌心贴在她肚皮上,任由她往身上攀。
真是可怜
想到他昨晚手足无措的样子,宁湘就莫名开怀。
宫里没有长辈要请安,宣明繁也不要求她恪守什么宫规,宁湘仗着身怀有孕几乎能在宫里横着走。
谁都知道皇上有位新封的淑妃娘娘,住在勤政殿,怀着皇长子,恩宠无边。
春日天暖,宫中景致绝佳。
宁湘穿戴好出门闲逛一阵,剪了几枝牡丹插瓶。
正摆弄花枝
,紫檀捧着两张帖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