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对那对小情侣而言,有一杯可以共享的热朱古力,就已经是当时最幸福的事情。
……
凛冽的北风就像是刀子一样,深深地割在人们的脸上,让人们总想把身上所有露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肤都藏起来。
水青青出门前,哄着把乐乐包成了一个小粽子。
乐乐很是不情愿地对水青青说道:“妈妈,我这样好像一个黑乎乎的大棉球啊。才不要呢,太丑了!”
“不这样的话,你就会被冻成一个冰块,你不怕被冻成一个冰块吗?”水青青拉上了长靴的拉链,笑着签注乐乐的手。
最近几个夜晚,乐乐经常做一个相同的噩梦,在梦里,来自外星球的宇宙人侵略地球,它们释放出的白色烟雾,将人类直接冻成冰块。
做这个噩梦的根源在于乐乐不小心看了一部恐怖电影。
“可是这样一点都不帅呢。”乐乐对着照衣镜里的小棉球伸了伸手,接着说道,“如果被白叔叔看到我这幅模样,他一定会笑话我的。”
水青青带着乐乐回到法拉城后才得知,白逸宏最近前往台南谈生意去了,故而她这几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水青青就是这样,她那鸵鸟一般的性格仍没改变,能拖上一天,她都觉得那就拖一天吧。
“出门后感受下,你就会知道外边冷不冷。到时候你肯定会感谢妈妈的。好了好了,快穿鞋,出门啦!”水青青看着乐乐左扭扭右扭扭的滑稽模样,笑着催道。
乐乐只好别别扭扭的扮作一只会移动的小棉球,跟着水青青出了门。
街上的人们早就换上了厚厚的衣服抵御着严寒,漏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肤都妄想缩进衣服里,去乞求微薄的温暖。
水青青和乐乐坐在行驶着的出租车上,道路两旁的景物原本都是她十分熟悉的,可今天却怎么觉得全然不一样了呢。
是时间还是心情?
水青青今天冒着严寒出门,目的在于前往华人公墓为高桥献一束鲜花。
高桥左一郎是一个日籍华人,他的骨灰原本应该被日本领事馆送回原籍安葬,可在水青青的请求以及白逸宏的活动下,高桥的骨灰被葬在了法拉城的华人公墓里。毕竟,他的母亲也是一个华人,他有这样的资格。
水青青当初那样做的时候,只是为了让高桥死后还有人记得他,每年的周祭时,有人为他献上一束鲜花。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当日种下的因,今天终于结了果。
纵横交错的小径,墓碑成排成列的伫立着,北风呼呼的刮着,卷来大朵大朵雪花的同时,也从遥远的阿拉斯加捎来了一阵阵痛入心扉的悲伤。
一身黑色的水青青拉着同样一身黑色的乐乐站在十字形墓碑前,墓碑上面写着高桥佐一郎的日文、中文以及英文名。
水青青将一束白菊放到了墓碑前,双手相握,真诚的祷告起来。
“上帝,请原谅他一切的罪过。”水青青小声地说道。
“高桥,是我,水青青,我来看你了。你在天国还好吗?”
回答水青青的只有一阵呼呼的北风。
”自从你为我牺牲了生命之后,那个万恶的龙帮遭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听说有很多人因此坐了牢,希望你在天堂可以瞑目。“水青青继续低声的喃喃自语着。
“如果没有你,也许我已经死于他们的毒手,或许遭遇还会更加的凄惨。感谢你,高桥,是你用你的死换到了我的生。”水青青继续说着,声音也慢慢哽咽起来。
……
水青青盯着墓碑上高桥左一郎的名字,看了很久。
水青青冲着墓碑上高桥左一郎的照片,说了很多。
水青青拉着乐乐向墓碑鞠了一躬,转身返回。
阶梯就像是永远走不完一样,搅乱了她的心。身旁走过两个男人,身影是如此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