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又来了位熟人。
彭焰怀中抱着些东西,一窝蜂全部丢进推车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笑得前仰后合,就连搭住邢舟肩膀的手都一颤一颤的。
与他同行的还有三个人,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外加对情侣。
一群人热热闹闹,看上去很是亲昵。
桑暮转身离开生鲜区,带着自己推车内孤零零的一箱牛奶。
心不在焉,脑子里都是朱长柯的喋喋不休,让人心烦。
本想着最后再拿瓶洗发水就去结账的,然而一扭头,却看见邢舟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今儿彭焰生日,邢舟是打算和他们在家吃火锅的。
彭焰刚搬了新房子,屋里要什么没什么。有人提议找个火锅店解决,他还不乐意,非说什么这火锅就是要在家里涮才有味儿。
没办法,只能问邢舟借了个地盘儿。
在这里看到桑暮纯属意料之外。
说起来,这段时间也是邪门儿,碰上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好几次邢舟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才隐约听到隔壁关门的动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桑暮晃神的瞬间,邢舟已经走到了她身前。
“见你一次还挺不容易,躲我?”
他脸上的情绪极淡,口吻又像是在调侃,一时辨不出是感叹还是嘲讽。
几秒的沉默,桑暮应声,“没有。”
她最近是真没刻意避着他,顶多是见了面不吱声。他们这邻居关系不说势如水火,至少也是冻若寒霜。
他们之间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桑暮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想理人。
邢舟轻哧了声,对桑暮这番冷处理的方法不以为然。分明对他想要做的事门清儿,可宁愿三番两次用无视作拒绝表现,也不愿意做分毫妥协。
但这些日子做冷处理的不仅是她,也有邢舟。
自己莫名其妙的那股情绪实在怪异,这劲头好像难控得住,摸不定。
两位对门邻居的相处好像陷入了僵持,谁也没有第一个打破。
他们之间隔着不过一米的距离,两排货架之间的宽度狭窄,邢舟那样的体格塞进来直接占了大半的空间。
桑暮又困又累,更没有和邢舟周旋的精力。
身后就是死角,想从邢舟身侧穿过去,奈何他跟堵人墙似的,挡得严严实实。
离下一次交房租没剩几天,邢舟并不想使些什么坏点子逼着人自己离开。毕竟是他没理在先,也总想着商量着来。好些天没见着面,他没打算错过这个机会,“桑暮——”
然而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桑暮就打断了邢舟。她抬起头,乌灵灵的眼睛瞧着他。
面前这人模样生冷,对上他的眼睛时,还是难免有些退却。她揪着眉毛,声音温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