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拽了下衣服,按着李延时从他身上爬起来。
腿动了动,刚伸直一半,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地方,男生闷哼一声,甩了甩前额被汗浸湿的碎发:“你小心点儿。”
右手边是冰箱,斜前方还有矮脚柜,甚至李延时屈着的腿前面还有把椅子。
巴掌大的地方再小心也小心不到哪里去,更何况闻声也不知道李延时让她小心什么。
把被压在男生腿下的脚往外拔了拔,闻声身体晃荡了一下,眼看着又要对着刚刚那地方再来一脚,被李延时眼疾手快地捞住了脚踝。
他真是无语了。
李延时撑着地站起来,像扔外套一样把闻声扛到肩膀上,往客厅走。
闻声被掂得一晃一晃,她抵着李延时的肩:“不舒服。”
李延时哼笑,掏了裤兜里的糖罐丢到茶几上:“这就对了,我也不舒服。”
闻声被扔在沙发上,仰头去看他,关心道:“还是嗓子吗?”
说着要从沙发上爬起来:“水烧好了,你可以先吃药。”
刚出的汗落了一些,李延时拨了拨头发,倒了个薄荷糖塞进嘴里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嗓子是不大舒服。
闻声倒了水,又拿了药过来。
把东西塞进李延时手里后,转身要往卧室走。
李延时在后面叫住她:“换衣服?”
来了闻声家几次,对她的习惯也了解一些,进门先换衣服,怕把沙发或者床坐赃。
闻声点头,扯了下衬衣的领结:“有点热,下面黏黏的。”
她嗓音清透,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的声线。
但说的话实在是引人遐思。
李延时吞水的动作一顿,刚就没消的劲儿再次涌上来。
“哪里?”他偏偏没忍住,折磨自己似的问了句。
哪里闻声扯了下裙子。
这就让人有点难以启齿了。
下面穿裤子的地方,这要怎么讲?
有点像要来姨妈,但姨妈几天前才走,所以肯定不是。
闻声不懂那是什么,但李延时知道。
国际惯例,在这方面的事情上,男生总是要比女生知道的多一些。
李延时吞咽的动作慢了点,他仰着头,水从杯子里滑出来,经过口腔,流进发干的喉咙里。
客厅的灯是最普通的圆形,磨砂白的灯壳扣在吊顶上,里面的灯棒有两根,其中一根灭着,大概是坏了。
李延时终于找到理由,他放下水杯,从茶几上捡了手机,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你先洗,我出去买根灯管。”
再待下去,他和闻声总要死一个。
出了闻声家的小区,被风裹着刮了两下,那丝燥热总算是退了点。
李延时用手背去蹭鼻骨上的汗珠,却不期然地又嗅到指尖上的味道,女孩儿身上沐浴乳的香味。
她什么时候洗的澡,沐浴液的味道怎么能在身上留这么久?
女生真是神奇的物种。
说去买灯的人就在小区门口这么失神地站着,跟被夺了舍似的。
大概是他站得太久,久到看门的大爷都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