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先去吃饭吧。”江昭诚揉了揉眉头,满是疲惫。
“好。”林霖应下。
“江总,你要不要也吃点?”
江昭诚看了看周围哄乱的环境,鼻腔中满是呛鼻的消毒水味道,摇摇头,“不必。”
林霖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没什么情绪地转头,又回到了医院的铁座椅上坐下。
江昭诚独身站在尽头的窗边,眼神淡淡地垂着眸。
他突然想起在那片干旱大地上的黄老,是那样的精神矍铄,穿着长衣长褂,眯着眼站在尼罗河畔,指挥着一帮黑人。
当地有一个黑色团伙组织,每人都配置了把枪和无数的银色刀刃。江昭诚那年初到非洲,不知道这边的规矩,无意中挨了许多明枪暗箭,即使那边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是黄老手把手教会他,这地瘠僻壤的地方与繁华都城的区别。
同样的是,怎样才能占山为王。
江昭诚突然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
他已经摸到了鼓鼓的烟包,却又缓缓放下了手。
江昭诚拿出手机,打开了与田沁的对话框。
[我现在在医院。]
他想了想,又删除,换了一句话,按下了发送键。
[吃饭了吗?]
这句话看着,要比前一句要好回复一些。
江昭诚静静地按着上面田沁不久之前的回复:不见不散。
他讽刺地扯了扯唇角。
“江总!”远处有人在焦急地喊他。
江昭诚闻声看过去,立即将手机放回口袋,大步朝手术室走去。
手术室的灯暗下,里面零零散散走出来几个护士和医生。
“结果怎么样?”林霖问道。
“手术很成功,现在病人已经转入icu,先观察几天再定夺。”
江昭诚站在一旁,攥紧的拳渐渐松开。
路意致走了出来,他摘下了口罩,碰了碰江昭诚的肩,像是安慰小孩一般:“这次是上次术后的并发症,他没事,放心。”
江昭诚的身体僵了僵。
“谢谢。”片刻后,他诚心道谢。
“应该的。”路意致点头,转身离去。
他向淋浴间走去,边走边疲惫地揉着肩,活动着脖颈。
作为主刀,路意致接连不断地站了五个多小时。颅内的手术最是精密,容不得一点出错,在手术室出来后,他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打湿,很不舒服地粘在皮肤上。
“江总。”林霖过来,挡住了江昭诚的视线。
江昭诚回神,问道:“怎么了?”
林霖观察着他的神色:“香港那边,刚刚说要接黄老回家,会给他请最好的私人医生,以免再发生今天的事。”
江昭诚启了启薄唇,顿了顿,“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