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在哭什么,但心里像是倒了一杯没有掺糖的柠檬水,又酸又涩的,碰一下就隐秘地散发出疼意。
但等简池洗好出来,沈枫潭已经擦干净了自己的眼泪,甚至还有心情卖弄他学的那些小知识。
“我们要定个安全词吗?我想好了,就‘该喂狗了’怎么样?很生活化……啊,不,不定安全词吗?……也行。那你轻一点哦……不是不让你用狠的,但我这……第一次,你别太狠……行吗?你要用什么道具吗?手铐?绳子?蜡烛?”
简池俯下身,轻轻亲在他湿漉漉的眼睫上,低声说:“别怕。”
——确实不用怕,那天简池温柔地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小糖人,动作很轻很轻,还会不停地安抚的亲亲怕疼的恋人,一声声的喊他“宝贝”。
宝贝。
沈枫潭怔了一下,忍不住偏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伸手去捂他的嘴。
“……别。”
沈枫潭低声央求:“别这么叫我。”
简池却亲在他的手心里。
“宝贝。”
那天晚上,沈枫潭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简池温柔的眼神,和一声声坚定又很珍惜的“宝贝”。
等沈枫潭沉沉睡着后,简池轻轻在他耳边再次叫他“宝贝”时,沈枫潭终于有了反应。
睡梦中的人很轻的抿了下唇,往简池怀里贴了贴。
沈枫潭心里被扎进去很多很多很细碎的小碎片,需要很多时间去慢慢挑出来,然后伤口会渐渐愈合。
这会是个很久的过程。
但至少现在……
简池轻轻亲他的耳朵。
“宝贝。”
怀里的人在睡梦中也知道是在叫谁,似乎很不好意思的将脸在简池怀里蹭了一下。
至少现在……他确信自己还是宝贝了。
七月份。
天气越来越热,沈枫潭忙完手上最后一个工作后豪迈地把辞职信甩到傻逼上司桌子上。
上司很惊讶,很傲慢地问:“沈,你只是个研究生,离开研究所你什么也不是。你确定要做这样愚蠢的决定吗?”
沈枫潭用中文骂他:“傻逼玩意!老子去年就在跟国内研究所对接了你个垃圾!”
上司听不懂汉语,皱着眉耸耸肩。
沈枫潭用英语回答他:“我是说,感谢您的培养,我有了更好的工作单位呢呵呵呵呵。”
走出研究所的那一刻,他感觉天都蓝了几度。
研究所门口,一辆红色的超跑停在草坪上,是沈枫潭要求的——“我要让他们这帮愚蠢的人种惊掉下巴!把你最豪的车开出来!”
简池就把他拿过国际赛车大奖的车开来了。
沈枫潭昂首挺胸,到了车里后在一堆人的目光中响亮地跟身边的恋人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