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望着被她粉嫩的舌头舔过的莹白指尖,一时间居然看得有点发呆,连口里含着的曲奇都忘了咀嚼。
沿着广场一路往外走,宽阔的长街上放眼望去,全是车流,堵得一辆接一辆的,广场上的音乐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欢乐又疯狂。高蕾不由要感叹中国人对于过节的热忱了,洋节就洋节,只要能热闹,咱们就过!
过了今晚,广大的商家朋友们一定是摸着钱袋子,数钱数到笑眯了眼吧。
唔,大概也包括租着她家的那几户叔叔阿姨?
一袋曲奇见底,高蕾满足地舔舔指尖,发散开来的思维终于收拢,身旁已有人为她递来一张纸巾。
“谢谢。”高蕾笑弯了眉眼,舔干净手上的最后一点饼干渣渣,这才接过纸巾擦手。
陈绍侧头不去看她舔手指头的动作,嘴里却忍不住要说:“别舔了。”
呃?高蕾有点小诧异:“你是觉得我舔手指头不干净、不讲卫生吧?”她很快自说自话为自己辩解上:“我妈也这样说我,不过我觉得呢,浪费哪怕一丁点食物都是不道德的,所以即使是手指头上的,也要舔干净。”
舔手指头……居然还有理了。陈绍低眸望她,岂料她也正在看自己,两人四目相对,高蕾的眼睛里满是欢乐,可能是路灯照耀的关系,他甚至觉得她的眼睛在发光,明媚而璀璨。
在这样寒冷的冬夜,有一个女人陪在身边,以那样温暖的目光凝视着自己,行走在满大街欢笑着的人群中间,陈绍终于觉得不孤单,不仅不孤单,而且心头有暖意。
这是一种和朋友之间互相照顾、或是战友之间交托后背所完全不同的暖意,这种在她的眼里、你似乎就是全世界的感觉,对陈绍而已,新奇而陌生。
高蕾的出现、她对自己生活的高调介入,好像完全抹杀了他以前——对非血缘女性的认识和印象。
“女人都像你这样么……”陈绍呢喃一般地说出这句话,此时正有几个拿着气球、戴着圣诞帽的孩子嬉笑着从二人身旁跑过,他的声音那么小,完全被孩子的笑声掩盖。高蕾只看见他的嘴唇在动,却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不由眨了眨眼:“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有。”陈绍摇了摇头,心里却在笑自己,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高蕾是独一无二的高蕾。
高蕾也不追问,只淡笑:“我想给你戴顶圣诞老人的帽子,好不好?”
“……”陈绍木着一张脸,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好。”
高蕾不死心地摇他胳膊:“戴戴吧,肯定很可爱!”
“……不。”这回陈绍铁了心,死活不戴,高蕾也拿他没办法,没过一会,望着街边各种兜售千奇百怪商品的小摊,她又会有一个新主意,而这个主意大多会与陈绍有关,并且是他不乐意去做的。
她好像乐此不疲地要逗弄他。陈绍有几分无奈,内心开始希望这段路快快走到尽头。
不过,当高蕾站在一个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口,说自己的车就在里面,准备挥挥手跟他道别的时候,陈绍又突然有些不舍。
原本觉得很长的一段路,等到真的走到了尽头,他才发现居然这么短,短到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其实说实话,这一段走下楼,两个人之间大多时候都是高蕾在说,他在听,只在她有意逗弄自己的时候多反驳两句,两人从认识到确定关系,没有过很久时间,所以相互也不了解,能说的话题很少很少。
可是似乎只要她在旁边,陈绍就不会感觉到什么是沉默无言的尴尬,反而……觉得很舒服,好像不说话也会这样舒服。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我进去了,”高蕾笑眯眯地转身看他,“阿绍,今天谢谢你陪我出来玩,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小玩意和游戏,不过能耐着性子陪我这么久,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唔,要不给一个爱的拥抱?”高蕾说着就笑嘻嘻地张开手臂要抱他,陈绍的身体有些僵硬,又有点说不出口的期待,可是这时,高蕾的口袋里手机响了。
一听这个特别设置的铃声,不看屏幕她都知道来者是母上大人,匆匆低头掏出手机接电话,以致忽视了陈绍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
“喂,妈,你不是在听音乐会吗,怎么……在啊,跟我一起呢……哪能啊,我现在准备回来了……什么?元旦?这不好吧,妈……你……唉,好,我问问他,就这样了,先挂了,你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陈绍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她打完电话,却见她收了手机,抬起头就是一脸无奈:“阿绍……”
他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妈的电话,”高蕾摇摇手机,满脸纠结地开口:“她向我问起了你……”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陈绍反而越发有耐心“所以?”
“她要我,在元旦那天,请你去我家做客,”高蕾叹了口气,“你不想去可以不去的,说你当天要回家,或者有什么别的事情都好。我妈就是这样,一见我交男朋友,恨不得当天就让我带回去给她看,当年对邹文也是这样……她对这种事情永远是八卦好奇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一把年纪还爱看琼瑶奶奶……”
后面的话陈绍都没听进去,他只抓住了“邹文”这个关键词,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邹文也去过你家?”
“那倒没有,”高蕾对他语气里隐约的不悦并无察觉,老实回答,“我说我家在郊外乡下,他那大少爷性子,娇生惯养的,他才不乐意去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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