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往日里这寨子一直都是人来人往,好似总有挥不完的精力似的各自忙碌着什么,可如今他一路走来竟是连半个人都没看见,甚至是最为调皮的孩童打闹欢笑都不曾遇见,整座寨子都笼罩在一层压抑沉闷的氛围里,带着山雨欲来的寂静和不祥。
想起方才秋菊慌乱的举止和明显有事隐瞒他的模样,言律眸色一深,终是忍下心中的不安,继续前行。
忽而远处传来一声轻啸,好似是利刃刺过冷风插入某种结实的物体里的声音。
言律只觉心下咯噔一下,骤然缩紧,当下更近度的移动着手下的轮椅,冲着那声音的方向而去。
其实不过数轮的距离,不然他也不会听到那声轻微的响声,只是方才有障碍物遮了眼睛,再加上他太过焦虑,扰了心神,所以才没看到这些人原来都在这里。
他过去时,已有人注意到他,知道是近来刚到寨子的少当家的心头肉,连忙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所以他很容易的就来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自是看到了方才才遇到的青竹和秋菊两人。
不过他们好像正在争吵什么。
“你这男人婆!快松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看死了!”
“这有什么的,反正你那弱鸡的娘娘腔形象大家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遮掩的?”秋菊嗤之以鼻,却还是松开了拎着他后领的手。
青竹好容易挣脱她的束缚,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探着脚尖朝远处张望,“嘿,你把我提,带,领过来到底是要干嘛?”他琢磨了好久,才想到一个比较妥帖的词语。
秋菊直接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带你这个累赘过来啊?还不是小姐,说是要带你来见见世面。瞧你那胆小的样子,又不会要你的小命!”
青竹立马梗着脖子回瞪了她一眼,不过没什么杀伤力就是了,反而激的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为什么刚才我家少爷问起来的时候你不照实说呢?”
“我怎么知道?不过是小姐吩咐我照做,怕是不想让姑爷担心吧?”秋菊不耐的直接动手敲了他一记后脑勺,“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让你来你就来,不过是一群手下败将,就算再来我家小姐也照样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看着青竹揉着后脑勺垂碎碎念,大概又是一些腹诽之类的无聊话,言律回过头,终于看到了那个身影。
她就那样直立在那里,其锋芒气度无人敢欺,亦无人敢上前与其平分秋色,只怕伤了己身,自惭形秽,所以周围自然而然的空出一圈空地。
可她的身后有一群人,她的面前亦有一群人,是敌是友,是守是战,皆在一念之间。
青竹曾可惜的说他不曾见过她擒杀猛兽时的飒爽英姿,他却觉得今日所见才是真不能相负——烈烈寒风,伫立于天地间,丰碑无功,不教胡马度阴山!
“呔!杜伟你这个下三滥的臭瘪三还敢有胆子来,就不怕爷爷打得你满地找牙!”
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