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木桌上多是口味清淡的农家菜,不加辣不见香菜,完全符合桑虞的喜好。
除了保姆阿姨新端上来的一道。
阿姨要把盘子放到四人的中央,奶奶抬手拦住:“这个放我们这边就行,他们小两口都不吃。”
桑虞仔细地瞧了瞧那道凉拌折耳根,她的确不吃。
奶奶了解也不奇怪,八成是岑野提前知会过。
但他不吃吗?
桑虞还记得两人重逢的那个傍晚,因为老板做出的第一份烤苕皮加了折耳根、香菜和辣椒,她才会选择再要一份。
可岑野前来,听她说了苕皮里面卷有哪些小料以后,立时接过了,坐在她对面一口接一口,看不出任何异常。
折耳根又叫鱼腥草,奇异的味道一如别名,带有鱼的腥味。
好这一口的人能吃得有滋有味,不好的人,怕是很难面不改色地吃完。
“奶奶,他也不吃折耳根吗?”桑虞憋不住问。
“是啊。”奶奶应得快,“阿野好养活,一般不挑食,但折耳根的味道冲,他小时候尝过一口,难受得几顿饭都吃不下,就再也不碰咯。”
“这样啊。”碗筷摆放在跟前,桑虞迟迟没有动手,疑惑难解地偏向当事人。
“看我就饱了?”岑野若无其事,微冷地先发制人。
场合不适合聊这些事,桑虞闷闷地转回头,拿起了筷子。
岑野真似对自己的前后不一半点未察,悠闲自得地用小碗盛出一份鸡汤,放去她手边:“奶奶自己养的土鸡,煲汤很香。”
对面的奶奶附和:“对,我的鸡全部喂的粮食,在山坡上放养,好多人出高价和我买,我都舍不得卖呢,必须要留给自家人吃。”
桑虞瞧着送来的汤碗,淡黄汤色澄澈透亮,尽可能地去掉了浮于表面的一层油。
她用勺子尝了两口,浓香鲜美,口感比超市买的饲料鸡要绝很多,“好好喝。”
见她喜欢,奶奶高兴地咧笑,“我早上杀了三只,剩下的你们带回去,给你爸爸妈妈送去一只。”
桑虞不好意思,但盛情难却。
因此午后,他们准备返程时,岑野大g的后备箱被大包小包填满,好几种时令果蔬和两只肥美的土鸡。
奶奶还从卧室取出了一个雕花精美繁复的木盒,笑眯眯交给桑虞:“我就阿野一个孙儿,老早就给孙媳妇备好了见面礼,今天终于能送出去咯。”
桑虞不认识木料,但看那雕花的细致华贵程度,都能觉出非同凡响。
她局促地站着,不敢去接。
“奶奶给的就拿着。”岑野开玩笑说,“不然她不会让你出这个门。”
奶奶配合地故作凶相:“对哦,我也是会倚老卖老的,发起脾气来阿野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