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夜顾玄礼的掌心烫得灼人,覆在她的脚腕上,好似裹着层会推拿的热巾帕,将她包裹得严丝合缝,哪怕仅仅只在她的脚腕,都叫她隐隐有些透不过气。
林皎月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敢去看顾玄礼,或许是因为自己刚刚出手,有,有点狠了,堂堂九千岁哪被人如此拿捏过,
又或许是,她隐约碰触到了他最禁忌,却也是最叫她困惑不解的地方,所以她满腹狐疑却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只偷偷看一眼就立刻缩回头。
顾玄礼不说话,他揉得十分认真,认真到不像在给她搓脚腕,而是在处理什么社稷大事,那双凤目沉沉,不知是屋里没有点灯本就昏暗,还是他的眼里容纳了一整汪深谭。
林皎月被他揉得从脚腕到整条腿,甚至全身都似乎有些发热,她想往回缩一缩,顾玄礼便知道,她不疼了。
本身就没扭伤,只是有些挫了筋,缓一会儿就无事了,可他却不放。
林皎月愣愣地察觉顾玄礼的强硬,他将她两只脚一道拢入了掌心……
“夫,夫君,”
林皎月牙齿仿若打架,“不疼了。”
“嗯,”顾玄礼气声轻飘却浓稠,“多揉揉,防止你老了关节痛。”
林皎月无言以对,直觉他的揉法不是那么回事。
她太熟悉他的动作,他的手,他每一节指节的弯曲,都曾在她身体上留下过不可磨灭的记忆。
林皎月脑子里的浆糊再次倾斜出来,结结巴巴地问他,晚上是吃了什么吗,还是喝了酒,他不能喝酒的呀。
顾玄礼似乎轻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引来战栗,从莹白的足背没入雪白的里裤中。
他低沉缓慢地回她,他吃了村里农户们有人猎回来的新鲜鹿肉,酒倒是没喝,不过往后,他也能喝了。
林皎月愣愣地想,哦,鹿肉……
她突然又想到先前那位农妇过来,冲她挤眉弄眼地说,吃野味烧酒,回来少不得累了她。
她的身子倏然又有些僵硬了。
“可,可为什么以后能喝酒了,您傍晚时候还吐了血,不是,不是还伤着吗?”
她左右而言它,却忽略了自己的语气越发慌乱,顾玄礼的指腹摩挲在她的小腿肚上,叫她麻得浑身发颤,几乎撑不住想坐起来的身子。
顾玄礼啧了一声,将哆嗦个不停的小夫人重新抱好,让她可以背抵着墙壁,看个清晰。
他还握着她的双脚,如同捏着两朵脆弱易折的花苞。
林皎月眼睁睁看着花苞被他重新盘握在手中,抵上下午他叫她碰触的地方。
比他手掌心还烫,烫到林皎月大脑一片空白。
顾玄礼喉结微动,在林皎月顾不上的角度,悄然吞咽了不知多少口水,才能低哑又沉醉地流利告诉她:“因为下午那口血咳通了心脉,往后,如夫人的愿,不必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