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顾玄礼虽然发疯不理会自己了,可她问过梅九,对方安排保护阆哥儿的人倒是没撤。
林皎月略微动摇。
她这一遭重生,一切都是手忙脚乱,急火追赶着,上次回伯府,检查阆哥儿作业和武功时,阆哥儿都看出了不对劲,问她怎得这般急,闹得他都跟着紧张起来。
或许,或许也该放一放,由着他们去做他们想做的事,再看看事态发展。
没准一切都和前世不同,会有所好转呢?
说来也巧,这日梅九也恰好回了趟府,他的小簿子记满了,得重新回后院拿本新的,再替督公配些药。
刚走到前院,便瞧见夫人坐在大厅,同下方的眼生丫鬟道:“我知道了,那就定在那天吧,我会同长姐还有阆哥儿一道去宁王府的。”
那丫鬟顿时喜笑颜开:“多谢三姑娘,奴婢这就回去同夫人说,她定会很高兴的!”
梅九听着古怪,什么三姑娘,这是他们督公夫人!
而且怎么还扯上宁王府了?
稍稍一打听,他才知,原是宁王世子妃派来来请的。
宁王世子妃……嘶,不就是被他们督公踹进湖里的那位吗?
梅九又乐又疑惑,转身麻溜地就往厂卫司跑。
他学聪明了,但凡看到听到什么,汇报就得说完说清楚,且还不能自作主张先做点什么。
而顾玄礼,这会儿正在刑房里审人。
那人被锁链绑在炮柱上,衣衫褴褛满身鞭痕,炮柱大热天的被加过火,整个后背早已焦烂成一滩腐肉,牢房内处处都充斥着腐臭。
顾玄礼却仿若闻不见,他神情自在,甚至嘴角还噙着笑,穿着干干净净、针脚细密而金贵的玄金曳撒,腰带上环佩金鱼袋规整,明明身处这般炼狱,整个人却越发精神奕奕,在昏暗阴森的牢房里像个矜贵优雅的贵公子。
下一秒,他镇定自若将铁锁鞭扔回盐缸,搅弄浸满盐粒,不顾犯人嘶嚎,重新抵在对方的伤口上,咧嘴笑道:“还不说?”
他啧了一声,尖锐的鞭角几欲捅进对方伤口,撕裂整个胸膛。
对方一边呕着血,一边目眦欲裂地诅咒起顾玄礼,如恶鬼般的嘶嚎响彻这座牢房,乃至整条地牢。
所有犯人都缩在自己的牢房里瑟瑟发抖,他们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顾玄礼亲自审人了,这些日子被审的人如何了他们不清楚,可他们,却几欲被折磨疯了!
“顾玄礼,你坏事做尽!你会得到报应的!!!”
顾玄礼轻嗤:“咱家想听的不是这种废话。”
言罢,他将那血淋淋的鞭子抽出来,绷了绷角度,用它掰断了对方的手指。
整洁的曳撒瞬间就不干净了,而被审问的人也终于疼到连一句骂话都吐不出,翻着白眼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