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看他疯疯癫癫,看他众叛亲离,他非要气定神闲,搅和得他们不得安宁。
梅九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那夫人明日回门,督公可要陪同?”
顾玄礼莫名其妙:“咱家是要气死那群狗东西,不是要先气死自己。”
回门去别人家,当人家的女婿儿子,足以叫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顾督公气绝。
这事就不必再提了,顾玄礼又想了想,神色莫变地吩咐道:“去查查,她与宁王世子先前可有什么瓜葛。”
梅九诧异了一番,点头应是。
成亲第三日便要回门了,可这日大清早,比林皎月还先出门的是顾玄礼。
晨光和煦,照在他比前几日更苍白的脸上,没给这阴气森冷的人升上一点儿温。
顾玄礼翻身上马,皮笑肉不笑地慢声吆喝:
“走,随咱家去抄家去。”
这队神鬼皆退的厂卫司蕃子出了门,阿环偷偷回去告诉林皎月,林皎月点点头,有几分松气儿,也有几分怅然。
她心中清楚,能在顾玄礼手里活三天已经算光宗耀祖,她从来没妄想过九千岁会陪自己回门。
其实不来也好,免得母亲胆小,看到扯着嘴皮冷笑的顾玄礼直接厥过去。
但新妇回门也是大事,同夫婿一道拜见长辈,聆听教诲,是彰显夫家给的体面,亦是给娘家的慰藉。
可终归,前世今生,林皎月一次都没得到过。
倒是管事好人,提了几样准备好的礼品递过来,还叫了个昨日陪林皎月点库房的嬷嬷随行陪同,林皎月真心实意地道了句谢。
督公府的马车出发,直到出了洒金街才见着人气,而无数人今日也都早蹲在街口等了。
喝!
还真有人出来了!
那不就是说,九千岁没在大婚当夜,宰了他的新娘子?
这倒是个新鲜事,路边百姓顿时传得眉飞色舞,跟了一路,纷纷想看一眼,这位督公夫人是不是真得美如天仙,居然能在那种人手下活出来。
林皎月当做听不见马车外的喧闹,到南坪伯府时,才看到宁王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外,她顿了顿,才想起她们同一天出嫁,自然也是同一天回门。
她心中叹了一声,掀开车帘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