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惠和堂里更是气氛肃穆,封肃正端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他正处理公务就教人火急火燎地请来,见是卢氏就有些头疼,连着扫过底下站着的另一名女子,“这闹得又是哪桩?”
沈如意面上神色很淡,眼中却有一丝愠怒:“大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与大伯闹不快,休来我这儿讨便宜!造谣诬陷!”
卢氏堪堪是气急,看跟着她的丫鬟挎着胳膊捂着腰腹倒抽冷气疼的样子,心中更是窝火极。
她本有意纵着丫鬟给沈如意一些教训,谁料竟一个两个都那么没用,教沈如意身边那高个儿丫鬟撂倒,还连累撞到她摔了一跤狼狈得很。
封夫人扫见她裙袂上沾着的泥腥子也饶是蹙眉,“好端端地又闹什么,也不瞅瞅你那副样子,让底下人瞧见成什么样子!”
卢氏顺着也是瞧见,掩了掩裙面,心底委屈得不行,“母亲,是沈如意她欺我!”
“是哪个先在我苑儿里动起手的。”沈如意亦不示弱,觑着卢氏淡声道,“天底下也没有打上门还不还手的道理罢。”
“到底是怎么回事?卢氏你说。”封肃指了卢氏答话,显然是没什么耐性听妇人争执。
卢氏自然听得出封父言语之中对她的不满,此时伫立在刘氏身旁当即红了眼圈,咬着下唇委屈:“父亲何不问问那不知羞的做了什么!”
沈如意蹙眉,手心里攥着卢氏扔掉的穗子,既是闹到了父亲面前,只得按捺着脾气问,“大嫂是否有何误会,不妨把话说清楚。”
“沈如意,你可莫要装无辜了,是我亲眼看见墨台的玉佩就在你那,定是你心怀不轨藏起来,被我撞见还诡辩!”卢氏拿出玉佩,示与众人瞧看,一壁睥睨瞧向沈如意,一副看她还有何话说的得意模样。
沈如意早在听说玉佩是封墨台时心里就咯噔了下,可此时不得不作了镇定道:“我并不知玉佩一事,大嫂缘何认定是我所拿,又是为何藏起,这话且不说明白,耽误的是两个的名声,大嫂可知自个在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封墨台携着宋筠溪也赶了过来,恰好听见沈如意这句,封墨台划过些许愕然,再看见卢氏手里拿着的那块玉佩时,露出惊喜神色,“你找到玉佩了?”
卢氏在二人一道进来之际就已经喝了一缸子醋,这人自那日争吵过后就一直住在宋筠溪那,可把卢氏给气得,偏又奈何不得,这一腔邪火自然是冲着沈如意去,与封墨台道。“夫君不是说那玉佩紧要,你可知我在那儿找着了?”
封墨台得了玉佩不免松了口气,庞大人信任所托他自然不敢辜负,这些时日还甚是自责,如今失而复得可算是云过天晴。然玉佩牵扯到沈如意,怪教人难以置信于他又有几分隐秘的了然。
这人之前还对自己一副撇清干系的清高模样,背地里又藏起了这个,他原先还真以为沈如意对他放下了,没想到竟是心口不一,还如此执着,不知为何心中起了那么一丝丝兴致,看卢氏争对与她,反而环着胸好整以暇地质问,“这玉佩是受人之托,弟妹怎可……”
余下的话封墨台并未宣之于口,却让众人浮想起先前沈如意对他的那段情来,纷纷猜测是她对其余情未了……
“夫君遍寻不着的玉佩如何会在你手上,这玉佩如何紧要家里头上上下下都一清二楚!沈如意,你可有个交代?”卢氏亦是叫嚣。
众人皆因为卢氏这话瞧了过去,倒是捂着抓痕的红隙先行跪了下来,“是奴婢失职,并不知那是大少爷的东西,竟是错认为姑爷的……才招致误会,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
沈如意凝着红隙,拢了眉头,“此事确实是个误会,失物既然已经寻回,我向大嫂和大伯赔个不是。”实则心中隐隐察觉不对劲,只是在当下来不及查证,遂落落大方地表示道。
“沈如意,你说得轻巧,这般就想揭过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私自昧下夫君的东西,让个婢女来顶罪亏你得想出来!”卢氏露了冷笑,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只挽着封刘氏的胳膊要说法。
封墨台眺着神色淡漠的沈如意,心头像是教猫爪子挠了一下,愈是见她如此,就愈是想要看她因为自己乱了阵脚的模样,眸中不由滑过一抹兴味。速度之快仅让身边站着的宋筠溪捕捉到,宋筠溪陡然一滞,看向沈如意不由暗暗攥了下手心。
“我就说你这女人贼心不死,嫁入将军府也是另有所图,只是你踩着二哥哥的真心如何过得去!”封文茵是跟封夫人一块过来的,看着卢氏与沈如意争对本来只是瞧一瞧热闹,待看见卢氏取出那玉佩时禁不住眸光闪闪,连声音都拔高了些。那气愤模样与平日里维护封晏无二,直把沈如意打作勾三搭四的女子。
“文茵。”封夫人不满蹙眉,想了想才得体道:“凡事莫轻易下论断。”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冤屈的!文茵妹妹说得没错,恐怕是有人心怀不轨!私藏大伯的玉佩,这等伤风败俗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如今教我给抓个正着,可不是天意!”卢氏咬牙切切,打从未过门前就讨厌沈如意,倒贴封墨台倒贴得没羞没臊,这看不顺眼的人做什么都看不顺眼,更何况这次让她揪着这么大的错处,若是不仔细处置,难不成等她爬夫君的床么!
沈如意制止了红隙不断磕头的动作,对于卢氏的指摘却是不打算担,“红隙,玉佩是你拿来的,你是从哪儿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