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川早就练就金刚不坏的面瘫脸,此时他的重点在“渝伯伯”上。
“你管渝老师叫什么?”陆北川危险道。
“你管我叫他什么,”陆宜南说,“我和人家儿子谈着恋爱呢,还能叫什么?你教我?”
陆北川:“……”
“哥,我二十好几了,咱俩是同一个妈生的,你想想你二十几的时候什么样子?我能比你那时候差很多吗?别拿我当小孩了。出国是不可能的,我有牵挂,就算这份牵挂里有烦恼、有纠结,我也是选择慢慢捋清楚,而不是学你一样,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你这不叫洒脱,叫不负责。”
陆北川第一次被弟弟灌鸡汤,还直戳痛点,和心理医生说的差不多,他顿时有点刷新认识的感觉。
陆北川上下打量弟弟,好像是长大了?
陆宜南被他盯的发毛,“你看什么!?”
陆北川哼笑一声,转身走开,就留了一句,“昨天骗你的。”
陆宜南一怔,然后翻了个结结实实的白眼,然而脸上却染上了笑意。
这是陆宜南第一次看手术状态的陆北川,他专业、精准、干脆利落,上了手术台以后,他性格里浮于表面的偏激和傲气都沉了下来,从而透出一种厚重的、平静的气质。
他的专业水平确实很有说服力,一脸不满的封秦从满眼喷火,到面露讶异,最后专注认真的盯着他的动作看,而周围其他医护人员也都变得格外安静、紧张,在他的带动之下、所有人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到出手术室的时候,才慢慢有人开始低声交谈,谈话的内容都是“真是名不虚传”“还能这样做”“手太稳了,这素质”“三个栓塞,他一点都不慌,天啊”……
“看见了吗?”陆北川走过陆宜南身边,顿住脚步,说,“我承认,一开始我是逃避。但到后来,不是的。”
陆宜南点头,他懂了。陆北川不是那种期期艾艾的小可怜,他的自负也并不是掩盖伤口的面具,而是切切实实的、来自对事业心无旁骛的追求和自信。他很强大。
“所以,要和我走吗?”陆北川说。
两人此时走出大门,走廊外,渝雪松靠在墙边,对着他们笑,还有另一个人,林维,他坐在椅子上,听见门打开,便猛地抬头,看向二人。他已经听说手术成功,但还一直在这等着,像是等着陆北川从很多年前朝他走来。
“不走,”陆宜南扭头看他哥,“你回来。”
渝雪松走上前,揉了揉陆宜南的脑袋,“怎么样?”
“特别好,”陆宜南仰头笑,“人很多,不过,可以亲一下吗?”
渝雪松低低的笑起来,照做了。
附近人都各忙各的事情,没人驻足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