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被婆子粗壮的大手一推,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到地上。
原本应该显得憨厚的圆脸圆鼻头,带着被指甲抓伤的点点瘢痕,衬着那双怨毒的眸子,一时狰狞起来。
她转过头去,对着婆子露出了牵强的笑容。
“不敢不敢,这就走。”
婆子得意地瞥了她一眼。
昔日玉凤还在正房伺候的时候,何曾拿眼睛看过她们这些粗使婆子?
不是吆五喝六,就是作威作福。
现在她被沈侧妃赶出府去,真是人人拍手叫好!
婆子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褐色的粗布麻裳,腰间竟然还系着一块宝物。
“这不是殿下赏玉丹姑娘的玉佩吗?你竟还有脸拿走?”
她飞快伸手在玉凤腰间一抽,把那块宝物牢牢握在手心。
“啊,还给我!”
玉凤劈手就要去夺,被婆子瞪了一眼,那手僵在了半空之中。
久久才放下去。
玉凤低垂着头,咬紧了牙关。
“你还有脸夺?信不信就连这几件粗布衣裳,我也能叫你带不走?”
婆子对玉凤早有怨气,巴不得借机寻事,再整治玉凤一顿。
这种怨气,她又何尝不知?
她一路晋升为正房的大丫鬟,其中没少踩着别人上位,也没少落井下石拉帮结派。
对她有怨气的人数不胜数,那又如何?
不服也得憋着!
见了她,还得客客气气,尊称一声姑娘或姐姐。
现在风水轮流转,她成了人下人,那起子被她踩惯了的人自然恨不得踩回来。
这个臭老婆子敢这样羞辱她,都拜沈风斓所赐。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被推出晋王府后院的小门后,玉凤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院墙内,屋宇森森,绿树红花。
有欢笑声在墙内。
她在墙外。
旧包袱里,她掏出一条花布头巾来,裹在了头上。
沈风斓,我治不动你,自然有人能治你!
长公主府。
卫玉陵坐在庭院中,百无聊赖,一脸愁容。
被沈风斓当众打了那一巴掌,还被限制在晋王府中,这等奇耻大辱,她记忆犹新。
偏偏长公主还不许她出门,不许去找晋王说话不许去找沈风斓闹事。
那她还有何事可做?
除了晋王,她没有心思顾及旁的事。
庭院中,一树茂盛的芍药花开得火红。
卫玉陵顿生烦躁,朝着一旁大喊道:“拿鞭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