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晃过便罢,她并未出言阻止。
“你是避过宫门外的御林军,偷偷进来的?”
宁王低低嗯了一声。
“宫中忙碌于卫皇后的丧仪,父皇罢朝三日,眼下依然精神不展。这天儿眼看就暖了,待卫皇后的丧仪置办完,约莫就要处置你了。”
处置,你了。
贤妃没有注意他称呼的变化,急道:“那你想了什么办法,能为本宫洗脱罪名?平西侯府那边,兄长又是怎么说的?”
“平西侯府?”
宁王冷笑一声,“平西侯夫人,日日进宫吊唁卫皇后,很是平静。平西侯也时常进宫,陪伴圣驾,为父皇开解愁肠。”
他们时常进宫,时常面圣。
唯独没有对圣上提起过,贤妃这一号人物。
顶多是为自己开脱一句,贤妃并非平西侯府的血脉,只是个连了宗的女子。
她犯的所有罪,和平西侯府都没有关系。
贤妃指尖一颤,寒意渗入心间。
“怎么可能?兄长必然会在圣上面前,替本宫求情的!他定是还没找到好的时机,所有尚未开口罢了!”
贤妃冷冷地看着他。
“孽子,你休想挑拨本宫与平西侯府。你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本宫不知道么?”
宁王慢悠悠地喝茶,神情不惊不躁。
“哦?你知道什么了?”
贤妃盯住了他的眼,“若霏到现在,仍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敢说,她的失踪与你无关么?”
宁王放下茶盏,回视她的目光,竟露出怜悯之意。
这种突如其来的怜悯,让贤妃皱起了眉头。
“你那是什么眼神?!”
她不自觉提高了声音,想为自己壮大声势,越发显出了她此刻的无力。
宁王收回目光。
“我只是可怜你。平西侯府拿你当一枚棋子,而你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竟然还想着汪若霏?你可知道,汪若霏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时候,从未带着敬意。”
贤妃得意地冷笑,横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看来本宫算计人心的本事,你还是学得不到家。本宫对你心狠,若霏在你面前示好,你才会更加感激她,才会”
“可惜她还是太年轻了,大约在你面前露出了马脚,让你狠心害了她。”
那得意的眼神,看起来格外可悲。
宁王道:“你既然知道这个,又怎么会想不到,平西侯府对你同样是如此?老侯爷严苛,平西侯则故意待你亲近。这样,你才会心甘情愿为平西侯府效劳。”
贤妃一愣,脑中浮现起,老侯爷板正严肃的面容。
他待自己越是苛刻,那时年少的贤妃,就越是想得到他的认同。
而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府中众人,真心的尊重。
只有平西侯。
那时他还是年轻的世子,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没有一点架子。
“日后,你唤我兄长便是。”
宁王的话语,在她脑中不断地回放,让她不自觉弓起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