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乐谣抱出了花瓶,趔趄地走向乐一。
“呼呼,姐姐不哭。”
乐一油盐不进地转了个身,瓶瓶把这当成游戏,转着圈要看到乐一的脸,最后乐一恼羞成怒地大吼一声,跑去找蒋河告状去了。
蒋河走了过来,她把瓶瓶抱回花瓶,“谁准你出来的?”
她问乐谣:“是你把瓶瓶抱出来的?”
乐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小嘉和小天结束了训练,站在很远的地方偷看。
蒋河告诉大家:“花瓶是瓶瓶的皮,人离开了皮活不了,你们想让瓶瓶没有皮吗?”
几人被蒋河的形容吓到了。
可瓶瓶莫名其妙的,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抠抠小脑袋瓜:“蒋阿姨,瓶瓶有皮的。”
蒋河微笑地转过身:“不要急。”
半个月后,瓶瓶在身体检测合格后,接受了手术。
那可真是个肮脏的小诊所,又黑又脏,瓶瓶术后感染,整整过了一个月才从鬼门关闯过来,可她活过来了,却永远失去了四肢和视力。
失去视力这件事让蒋河措手不及,但既然选择了只要给钱什么手术都会做的黑诊所,就要承担损失,所幸瓶瓶的表演也不需要视力。
在瓶瓶四肢的切割面恢复光滑后,蒋河把她抱进了花瓶里。
“这个花瓶以后就是瓶瓶的皮了。”
“瓶瓶以后要爱护自己的皮知道吗?”
瓶瓶还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点头,“我会爱护自己的。”
她问蒋河:“蒋阿姨,可我什么都看不到呀,我该怎么爱护自己?”
蒋河笑道:“不要紧,我会帮你。”
瓶瓶懵懵懂懂地点头。
蒋河很懂可持续发展这件事,她对花瓶进行了加工,为了方便瓶瓶排泄,她在底部挖了个洞,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她在花瓶侧面雕出了一道活门,每当瓶瓶冷的时候,蒋河都会打开那道侧门,给她盖上衣服,当瓶瓶不舒服的时候,蒋河也会打开那道侧门,给她注射药剂。
瓶瓶经常被注射不同的药剂,明明是生长最快的年纪,她却长得缓慢,但再多的药都无法阻断她的生长,即使很慢,她依然在慢慢地变大。
六岁的时候,她几乎溢满花瓶了。
花瓶比寻常花瓶要大上不少,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依然太小太小,最初的几个月,瓶瓶总是在痛哭,竭斯底里地尖叫。
“太疼了太疼了,”她用下巴不停地撞花瓶,“乐一姐姐我好疼。”
乐一堵着耳朵闭上眼睛。
她辛苦训练一天了,浑身也很疼,一点都不想理别人。
乐谣急急忙忙地跑去花瓶边:“瓶瓶你怎么了?”
小天甩着魔术布给瓶瓶展示新学的魔术:“登登登登,小天魔术师要登场啦,瓶瓶快看我!”
瓶瓶睁着空洞的眼睛往小天声音的方向看去:“是看这边吗?”
小天忽然说不出话了。
小嘉瞅了小天一眼,而后踮着脚尖亲了亲瓶瓶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