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朋朋正在等待钢铁厂一号高炉的历史性时刻。李锦与乔胜也在陪同,身边还围着不少十岁左右的学生。
这几个是属于颇有些天资还很勤奋的学生,仅通过自学就能在一年时间学到小学四五年级的数学知识,李朋朋决定重点培养之人。
一群工人也在出铁口做着准备。高处则有个师傅在盯着炉子记录着什么。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李锦又看向李朋朋。李朋朋谈谈说道:“开始吧。”
“出铁咯。”几个工人齐心协力打开出铁口,一道明亮的火光从出铁口闪现了一下,接着一条赤金色的红龙便从其间奔涌而出,顺着预留的孔道流向终点预先制作的模具里。
“啪啪啪——”李朋朋率先鼓掌,紧接着整个钢铁厂都响起了欢呼声。
钢铁厂最难的就是首次开炉,如果首次开炉成功,只需要计算好每次投料分量和时间,以后就按照这个标准就可以了。
钢铁厂一百多工人这一个月的精力全部都投入在这里,成功出铁他们是最高兴的,似乎不是为了先前承诺的奖金,但到底是为了什么,谁也说不清。
高一功南下虽然没有到达西安府,但一路上的宣传终究是起到了一些作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碎金镇也接收了几十名新居民。
李朋朋在镇西边隔着河十里处划了一片区域,作为新居民的临时居住地。以防新居民携带一些瘟疫什么的进入镇子,同时也是给新居民调养一下身体,以便更好的适应碎金镇的生活。
“社长,大队长回来了。不过是坐船回来的,身边好像还有官军。”正在学校上课的李朋朋得到了高一功归来的消息,但听见有官军也是心中一紧,难道高一功出事了?
忙跟着去了渡口。
这种做买卖的事情洪承畴自然不会亲自参与,于是命令贾谊带着二百士卒押解着俘虏坐船前往米脂。
高一功给贾谊和李朋朋做了介绍,又将自己这些天的遭遇说了。
对于用玻璃瓶换俘虏这事,李朋朋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他将贾谊请入镇子。
“贾先生,这么点事还需要您亲自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啊。”李朋朋亲自给贾谊斟满酒杯,“洪大人剿贼本就是为了我陕西百姓,小民本就该给予支持,这样我本人再附赠一千份瓶子如何?”
说完他又从袖中抽出一个信封递给贾谊:“这里面便是关于罐头制造和密封的方法。只盼此物能对洪大人剿贼有所帮助,也是小民的一点心意。”
贾谊觉得这个李朋朋是个识趣的,这一千玻璃瓶看来也不是小数,恭维道:“李社长言重了,社长的心意我是一定会带到的。只是洪大人还想让我问问,那水晶玻璃茶具是否也是贵社的手笔?不知为何西安府没有的卖?”
李朋朋心道西安府为什么没人卖你心里没数?但转念又想这洪承畴是不是想插手玻璃茶具的生意。
“贾先生,奇淫技巧而已,不值一提。我这边倒有更合洪大人心意的东西。”说着招呼身旁的人拿过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一根长长的竹筒,只不过一头有些大,另一头稍小。
没错,就是望远镜。此时望远镜刚刚传入中国,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就在一个月前,开眼看世界第一人徐光启首次上书崇祯皇帝制造望远镜,而第一台国产望远镜还要等到五年后才由钦天监制作完成,目的是为了观测天象。
中国第一个有记载使用望远镜的人也是徐光启,开眼看世界当之无愧。
不过现在的首台国产望远镜就在贾谊的手中,他按照李朋朋的方法对着远处的田地望去。
一个老农正拎着一桶水走在田间,不时的舀起一瓢浇在田间的作物上,就是贾谊实在辨认不出那种的到底是什么。
但他现在所有心思都在手中的这台叫做望远镜的东西上,心中感叹,此乃神物。
“望远镜者,果如是也。”贾谊迫不及待的问道:“此物价值几何?”
李朋朋睁着眼开始了胡诌:“贾先生,此物废工废料,光工本就要三百多两,还需几十名工人日夜不停的打磨,两片镜片必须相互磨合的非常精确,稍有不慎就只能从头开始,扔掉的废料堆满了一个屋子。加起来也有五百两银子左右。小社从去年到现在一年时间也不过造出来一台。”
上个月底才开始做的,可不就只造了一台。
但贾谊不这么想,他觉得李社长说的没错啊,千里眼那是只有神仙才有的手段,人力能达到或者能接近已经很难了,这在战场上用来是极好的,五百两,值!
李朋朋又说道:“贾先生,制造玻璃这种东西需要大量的煤炭与石料,小社人手实在不足,五百两也属实没什么赚头,往后不会再造了,这架望远镜就送给洪大人,权当小社送给洪大人的礼物,祝大人青云直上,步步高升。”
不造怎么行呢?这可比什么玻璃茶具赚钱多了,卖到辽东去一千两一架,你还别嫌贵,不贵那就是看不起朝廷。
要知道天启年间朝廷向葡萄牙购买中型火炮就是每门一千两,而更重的红夷大炮进口价则高达两千三百两一门。经过徐光启与友人的测算,实际成本也就是二百两和五百两左右,洋鬼子赚的可狠多了,至于中间转手的人捞了多少那谁能知道。
“李社长,不就是人手么,今天我就给你送来了两千多人,这望远镜乃利国利民之重器,万不可半途而废啊。”贾谊哪能不明白李朋朋话中的意思,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回去自会禀报洪大人,如今陕西民乱日甚,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
“既然贾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小社便继续造着,就是这销售还希望贾先生能帮帮忙,不然即便造出来,小社也不知道能卖到哪里,能卖给谁。”李朋朋有些为难的说道。
“好说,好说。”贾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咳咳——,这什么酒,好生呛人。”
“此乃地瓜烧。”因为从系统兑换的番薯实在太多,流民吃不过来,于是李朋朋便组织人用剩余的一部分酿了些酒,“如今陕西地贫人稀,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酿酒,这是用一些杂食所酿。”
贾谊嫌弃的将酒放在一边才开始食用桌上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