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马车已经到了顾家。
林滢不知道这位苏司主来寻自家老爷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也不是她应该去琢磨的。
这案子破了,林滢到底受了寒气,竟因此染了风寒,发烧咳嗽,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白芷感慨她平日明明身体健康,三年来连咳嗽都没有过,怎么如今突然发了这么个病。她听闻林滢被那个李生袭击,险些丧命,只怕是受了惊吓,故而斟酌着给林滢多开了一帖定惊茶。
林滢病中也关心案子,白芷便把打听到的给林滢说。
李生死后,从他身上搜出迷药、手套等物。在李生家中,搜出一些女子首饰,正是那些受害者所有。白芷打量着这算是劫财劫色,李生家境清贫,估计准备拿来换钱。
但林滢对死去的犯人隐隐有些了解,觉得事实可能会更加恶心一些。李生很可能把这些首饰当作战利品,以此回味自己的得意。林滢想一想,就觉得更是恶心想呕。
当然还有些事情,是白芷也不知晓的。
那就是和县的捕快在李生家中寻出一络络系好的女子头发,细数竟有二十多络,想来有二十来个女子被李生玷污。此事兹事体大,涉及的女受害者出身又是非富即贵。宋县令嘱咐了又嘱咐,手下绝不容泄露半点,整件事情低调处理。
犯人被找出来了后,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此,再不许议。
至于犯案的李生,他全名李宜鹤,确实是个屡试不中的读书人。李宜鹤今年三十有七了,其实他这个年纪继续进考也不算很大,五十多岁中举人的也不是没有。给李宜鹤重重一击则是他大伯故去之后,已经分家后的大房不肯再继续救济他这个穷书生。
在死去李宜鹤的视角,是他那些堂兄十分势利,眼见他中举无望,便不肯继续在他身上投资。
可在他族兄看来,李宜鹤却是个自以为是,花钱不知节制的寄生虫。分家之后,李宜鹤这一房从不肯好生经营分到的田产,在他父亲那一代就已将田产陆续变卖,到了李宜鹤这一代就只知靠大房供养。李宜鹤平日里与和县文士喝酒交际,吃喝穿戴样样跟风,他那双方圆鞋就可见一斑,花销可不低。
李宜鹤从来觉得这是应该的。
生了病的林滢听了一耳朵,想到那些受害的女子,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些难受。
她嘴里苦苦的,吃什么也没味道。桃子妙手施展,给她做了山楂枣泥馅儿的山药糕,酸酸甜甜十分开胃。桃子的厨艺是没什么好说的,林滢再没胃口也能吃几块。
桃子不但给她做吃食,还煞有介事给阿滢做了一枚护身符。
林滢不明所以,然后桃子便告诉她,只因阿滢身体一向好得像头牛一样,这突然染病,只怕是中了煞。
据闻那典狱司司主手下人命无数,煞气太重,说不准林滢就是被苏炼煞气所冲撞,好端端的才生了病。
林滢听得脸红红得,什么叫自己身体一向好得像头牛一样?
再者自己本就就干的是翻验尸体的勾当,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她一个唯物主义者怎能信这些?
她忍不住伸出手,捏捏桃子那可爱的圆圆小脸。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