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局的青年特工们都对沈局长唯命是从,就连陆鸣也是如此。所以他才会在身份已经被怀疑的情况下去偷设计图,如此激进又冒险,只不过是局长的命令。
“是这样吗…”卡维尔点了点头,他垂下纤长的睫羽,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书,这是一本几百年前某个学者写的关于御人之道的古籍重制版,虽然在卡维尔看来里面的谋术略显粗浅,但也有点儿道理,比如说当权者的小恩小惠总能让手下人感激不尽…
卡维尔没有再说什么,他站起身,走到床边摸了摸陆鸣的头发,“很晚了,你先睡吧。”
说完他就往大门的方向走,陆鸣警惕的盯着他,“你要去哪儿?”
卡维尔回头戏谑道:“怎么了,想让我留下吗?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陆鸣礼貌的请他离开:“滚。”
卡维尔笑笑,抬手按下墙上的按钮,落地窗前的藏蓝色窗帘缓缓合上了,他半真半假的叮嘱,“乖乖睡觉,别再砸玻璃了,小心误伤自己。”
“……”陆鸣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作势要砸他,“你走不走?”
“晚安,斑比。”
在陆鸣发火打人之前,卡维尔及时迈出了房门,他随手把门反锁上,看向守在门口的蓝依,玫瑰色的眼睛里笑意已经消失了,脸色一如往常的冷淡。他平静的吩咐道:“找几个人在这里守着,我们去另一个卧底那里。”?
第十五章偷袭
关押陈澄的房间有一整面墙都是单向可视玻璃,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清里面的情况,但从里面看就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卡维尔站在窗前,看见里面有个棕发异瞳的年轻人,他坐在简陋的单人床边上,身体前倾,胳膊搭在大腿上,双手交握,垂着头,表情紧张而沮丧,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似乎在担心什么。
蓝依在旁低声道:“我已经查过了,他没有接触过任何机密,唯一做过的事是和陆先生见面,并给了他任务,不过保险起见,需要让冯七再审一审他吗?”
“不必,去把门打开,我想和他聊一聊。”
蓝依利索的拿出钥匙,打开了监牢的金属门,卡维尔走了进去。
他并没有在里面呆太久,不到半小时就出来了。蓝依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再透过玻璃往里看,只见陈澄脸上的焦虑表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他呆呆的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卡维尔神色淡淡的问道:“楚枫那边有消息吗?”
蓝依:“按照大人的吩咐,他已经拿到了您想要的东西,我派人去接应了,最迟明天晚上就能送到您的手上。”
卡维尔笑了笑,“做的不错。”
现在所有的暗线都已经布下,只等着猎物自投罗网了。
卡维尔并不是一个宽容的人,当然不会轻易原谅曾欺骗过他的叛徒,就算是他所偏爱的陆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只不过身体上的折磨太过粗暴,陆鸣又是脆弱的人类,真要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损伤,到时候后悔的还是自己。所以卡维尔更希望能从精神上摧毁对方,让他逃跑的意志全盘崩溃。他会像毒蜘蛛玩弄网中脆弱的蝴蝶一般,一点儿一点儿的将猎物蚕食殆尽……
陆鸣这一晚睡得很不好,前半夜噩梦连连,总是梦到三年前的酷刑,后半夜又三番五次的惊醒,早上五点多,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就彻底睡不着了。
经过这样一宿不太舒服的睡眠,身上各个部位的酸痛如同潮水一般泛了上来,腰酸背痛,好像他睡的不是柔软舒适的高档大床,而是公园的硬木板长椅。
他皱着眉头揉了揉后腰,慢吞吞的掀开被子爬起来,经过一晚上的辗转反侧,他的头发被睡得乱七八糟的,头顶翘着几缕不服管教的黑发,身上的真丝睡衣也蹭的皱皱巴巴,眼睛半睁着,整个人笼罩在一股颓废的低气压中。
陆鸣习惯性地想泡杯咖啡喝,醒醒神。他本能地往厨房方向走了几步,看到的却是衣帽间的玻璃推拉门。
陆鸣有点儿不知所措的站在地板上,愣了几秒,才猛然想起来这里不是他的公寓,而是卡维尔的卧室。
房间里没有别人,卡维尔还没回来,陆鸣像一只灵巧的野猫似的,无声无息的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房门。他能听见外面有轻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这说明有人在门外守着。
硬闯肯定是不行,陆鸣现在身上没有武器,他如同困兽一般烦躁的走了几圈,最后把目标定在沙发旁的书柜上,准备找点儿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
他的目光飞快掠过那些看起来很深奥的书籍,虽然有些书很厚,还有个硬书皮,但似乎并不能拿来当板砖用。
陆鸣拉开抽屉,看见里面放着一支金色的钢笔。
钢笔做工精致,笔身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比起文具它更像一件昂贵的艺术品。
卡维尔平时用的每一件东西都华丽精美,价值高昂到难以想象,孤儿院出身的陆鸣完全不能理解,镶嵌着宝石的钢笔和文具店两块钱一根的签字笔有什么区别吗,不都能写字?
不过现在它们明显是有区别的,陆鸣伸手把钢笔拿起来,拔开笔帽,露出里面锋利的精钢笔尖。这可是杀伤力堪比匕首的东西,陆鸣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将钢笔反握在掌心中,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