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谷的时候顺手猎了只野猪,马上就把它收拾了,今天做顿烧肉吃。”少年接着说。
“我来帮你?”他问。
“不用你笨手笨脚地帮忙,我自己来就够了!”少年摆摆手,转身忙碌去了。
“兔崽子。”他带笑轻叹了口气,回到书桌边,望着墨迹未干的画。大体的轮廓完成了,那少年的面目还是空白,他想了想,一笔笔细致地落下来。
呈现在宣纸上的,正是少年刚才望着他时,那张神采奕奕的笑脸。
这是……我丢失的记忆吗?
与此同时,李少游也看见了一幕影像,清晰得就如昨日。
“宁宁,宁宁!”他朝坐在崖边奏琴的白衣人唤道。
“我是你师父,没大没小的,你叫我什么?”那人手按丝弦,止了琴音,佯怒地抱怨。
“宁宁,就叫宁宁。”他笑着凑过去,倚在那人身旁,手指扣入那人抚在琴面的手。“师尊不止我能叫,广微也能叫,而‘宁宁’只有我一个人叫,独一无二,多好!”
“逆徒。”白衣人也笑了,回握住他的手,嘴上却还不软。
他们相依着静静坐了一会儿,白衣人忽然说:“过两日回趟九华宗吧。你我成亲的事,也该知会一声。”
“师尊,这件事你当真要宣告天下么?”他不知不觉间变了称呼,“我不要紧,可师尊你被奉为当世圣人,师徒相恋有违人伦,泄露出去会污损你的名望……”
“虚名而已,不值得为此委屈你。”白衣人道。
“是!”他按捺不住满心欢喜,抱紧那人,炽热地亲吻上去。
第77章崇宁我是……宁宁。
“啊——”
李少游猝然痛呼。
一股突如其来的尖锐疼痛,从他胸膛深处钻出,惊醒了他的回忆。他捂住心口,急剧地喘息起来,身体摇摇欲坠。
心神中,有个声音低沉道:“还给我。”
“还给我。”
带着愤恨,“将我的肉身,还给我……”
“少游,你怎么了?”桂凤楼扶住他。
“他、他要夺舍我。”李少游断断续续地说。
“谁?”
李少游抬头,朝画看了一眼:“是他。”
被夺舍的这缕意识侵入的同时,他回想起了更多。都是些残缺混沌的记忆,却也拼出了一个轮廓。
是画中人?桂凤楼惊愕。眼见李少游身子颤抖,陷在痛苦之中,他不由心焦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