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她第一次牵了他的手,对他说:“好,三郎我等你。”
这一等便是两年,初时她能月月收到他的来信,后来是三个月一次,再后来半年一次,然后便渺无音讯了。
乐坊里的姊妹都说她被骗了,洋洋得意说自己要被哪个哪个王府纳妾了,日后要去过好日子了。
她不信,更多的是担心他在战场出了什么事,当然也不是没有动摇过。
直到她真的被官府还了良身,自由了,他才风尘仆仆出现在她面前,说在她家中未衰落时,他早就倾慕于她了,现在给了她良身,让她自己选,可还要嫁他。
回答他的是自己泣不成声地拥抱。
她头靠在棺椁上,好像这样就能离三郎更近些,眼泪缓缓流下,她是在生下鸿曦,给他留了个男丁,坐月子的时候才知道。
原来,他回了府就向母亲说要娶她,镇远侯府怎么可能让一个出身乐坊的人进门,只同意他纳妾,他不肯。
自己拼着一口气,上战场,几经生死,升了官,成为家中仅次于长兄二姊的年轻将军,母亲这才松了口,准他娶她。
他回了家得了信,就为她跑办脱籍之事,不知求了多少人才办好,可这些他只字未提,只是给她选择权利,问她要不要嫁他。
傻不傻啊,万一她不嫁了呢。
她摸着棺椁,问:“三郎,这回换你来等我了,待我看着鸿曦和玥玥长大成人,为他们安排好婚事,我便去寻你,可好?”
“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啊。”
“我是不是从来都没跟你说过,我也,我也一样欢喜于你。”
“我为什么从前未与你说过,如今竟没了机会,你一定要等我,等我跟你亲口说!”
与三郎棺椁同一辆马车的便是四郎的棺椁,四夫人陈琪雪站在棺椁面前,一侧头便能瞧见哭得险些断了气的三嫂。
她收回目光,听着耳边众人的哭声,“啪”一下给了自己一巴掌,掌心沾了一手泪。
难耐又痛苦地撑在四郎的棺椁上,“四郎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当不了大将军就当不了么,不如兄长厉害就不如么。”
“我不该想做将军夫人,就总逼着你的,是我太贪心了,四郎,我错了,你回来吧?”
“我脾气太暴了,没有你看着管着,我得得罪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