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个女生,从南简中学的最高楼坠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活生生摔死了。
女生四肢扭曲断裂,身下血液成滩绽放,淌入每一道裂缝,将灰白地砖涂抹成猩红诡异的色彩。
太阳湮没进云雾里,光芒消散,连挣扎的痕迹都未留下。
她仰面朝向灰蒙蒙的天,嘴角带笑,死不瞑目。
鲜血自孔窍流出,模糊了右眼下方破碎的曼珠沙华。
……
喻嘉岐被一把刀扎伤了脊柱神经,排尿中枢和双下肢产生了不可逆的损害,做手术也没办法完全康复。
不出意外,后半辈子都得提着尿袋,坐在轮椅上艰难过活。
收到消息的唐星辰,震惊到回不过神。
尚未消化完全部信息,人已经站在了喻嘉岐病房门口。
他满脑子空白地走进去。
喻嘉岐直挺挺躺在床上,周围是心电监护等各种医疗仪器,宛如束缚和枷锁,将他牢牢绑进了白色监狱,不得解脱。
病房里的百叶窗前,独自站着一位中年男人,男人转过身,清隽矜贵的面孔和喻嘉岐有几分相似。
喻展离开窗边,走上前,淡笑着寒暄:“小辰,来看嘉岐啊?”
仿佛病床上躺的不是自己亲生儿子,也好像任何事情都未曾发生过般,他平静得近乎漠然。
姿态不高不低,神情不冷不热,一切都呈现得恰到好处。
唐星辰神思混乱,半个字也没听进去,依靠潜意识木讷点头。
“那你陪嘉岐聊天吧,开导开导他,”喻展温文而不失气场,说道,“叔叔还有事,先走了。”
言罢,对方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
唐星辰停驻须臾,双腿迈动,又朝床上的人靠近了几步。
喻嘉岐面色阴郁晦暗,眼神厌世,不见半分以往开朗欢笑的神情,像是再也不屑于伪装。
余光里出现唐星辰身影,他语气阴嗖嗖:“来得这么及时,想看笑话吗?”
唐星辰站定在他床边,沉默不言,目光落在雪白刺眼的床被上。
半个月不到,他已经连续两次,看见前不久还好好的人,在同一个地方死气沉沉地躺着。
每回让自己难堪痛苦的事情,全都发生在医院里。
唐星辰是真的很讨厌医院。
他问:“再也站不起来了,是吗?”